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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你来之前，可有打听过我？”
nbsp;nbsp;nbsp;nbsp;“妾身不敢。”虹丽鼻子尖红红的，低着头。她有点想逃离。
nbsp;nbsp;nbsp;nbsp;“没打听过啊…”温愈舒面上笑意更大：“也无碍。现在入府了，总会熟识。夫君今日不在，我正闷得慌。你刚在府外，自称卑贱…”
nbsp;nbsp;nbsp;nbsp;虹丽早等着这话茬了，又掉起眼泪：“妾身幼时家贫，七岁被卖，几经转手，十二岁入了牧姌居。”
nbsp;nbsp;nbsp;nbsp;“噢…原是这样。”腹徒然抽了下，温愈舒眉头一紧，忙抱肚安抚：“牧姌居，我闻名许久了。听说那高墙里，美女如云。今日见着你，我知传言非虚。”
nbsp;nbsp;nbsp;nbsp;她不该大怒吗？虹丽眼睫轻抬，偷偷瞧了一眼。心悦的丈夫，喜好风尘，这于世家女子是莫大的耻辱。
nbsp;nbsp;nbsp;nbsp;温愈舒不在意她的窥视：“不过，我现在对你们那里的女子没兴趣了，倒十分想见见牧姌居全貌。”
nbsp;nbsp;nbsp;nbsp;虹丽不解这话什么意思。
nbsp;nbsp;nbsp;nbsp;“飞羽叔、常河叔，将她们三人分开盘问。准备笔墨纸砚，让她们画牧姌居分布…”
nbsp;nbsp;nbsp;nbsp;“你…”虹丽大惊失色。伴在侧的婆子、丫鬟还想叫，只嘴才张开，已被两个粗使婆子捂住。
nbsp;nbsp;nbsp;nbsp;温愈舒笑得明艳，像是在说什么高兴的事儿：“三张分布图有一处不对，就拔了她们的脚指甲。有两处不合，再断左手一指。天黑前，我要看到牧姌居全貌。”
nbsp;nbsp;nbsp;nbsp;“是。”常河、飞羽一直都知他们姑娘不是善茬。走出屋檐，像拎鸡崽子一般，把人带走。
nbsp;nbsp;nbsp;nbsp;嫦丫面不改色，这种场面她幼时就已见惯。李娟有点怕：“十二弟妹，能不能请飞羽叔和常河叔把那三人的嘴堵上？我怕闹出的声大，吓着孩子。”
nbsp;nbsp;nbsp;nbsp;温愈舒欣然答应，让姑姑去告诉一声，送两个嫂子到院门口。她想静一静，思虑之后。
nbsp;nbsp;nbsp;nbsp;“有郝嬷嬷、苏嬷嬷看着，你们就把心放肚里。”
nbsp;nbsp;nbsp;nbsp;“那有事一定要叫我们。”李娟、嫦丫站在院门口不动。
nbsp;nbsp;nbsp;nbsp;“好。”温愈舒失礼一次，转身回去。进了屋，在榻边坐了片刻，站起往里间。走到床尾，开箱拿出她的药盒子。夫君一定会回来，他跟姐夫练了十多年的内家功夫，拳脚强悍得很。
nbsp;nbsp;nbsp;nbsp;不会有事的…她安慰着自己，搬着药盒到床边坐，泪再次渗出，填满眼眶，嘴瘪起。夫君舍不下爹娘、姐姐、妻儿。抽噎两声，抹掉滚落的眼泪。打开锁，取出右边外角那只大点的白瓷瓶。
nbsp;nbsp;nbsp;nbsp;牧姌居不能留了，但不可强硬着来，得巧取。若能找到什么名册，那就更好，能省事不少。
nbsp;nbsp;nbsp;nbsp;席义拿到药，很是意外。听说是赐给牧姌居的，不由发笑。不过笑完，还是去寻老伙计们。
nbsp;nbsp;nbsp;nbsp;厨房，一趟一趟地送茶水去给候在府门外的四个轿夫。轿夫每次询问，她们都答，夫人与虹丽娘子相谈甚欢。
nbsp;nbsp;nbsp;nbsp;申时天又阴沉下来，城北不少人描花脸，戴着斗笠半掩面，穿着蓑衣出门，涌上街头，直奔城西、城东。巡逻的兵卫察觉，阻拦不及。一些花脸到了城西，掏出藏在蓑衣下的兵器，就冲向路上行客。
nbsp;nbsp;nbsp;nbsp;三家大商早交代过下属。在屋里做工的匠人，见乱，拎了砖就出去了。花脸兵器长，他们就用砖砸。兵器短，便抵近拍。伤得一个是一个。
nbsp;nbsp;nbsp;nbsp;几个拉杂物的壮年，牛鞭狠抽，嘴上大喊：“别怕他们。这群就是见不得俺们日子好过的恶贼，打死他们…俺们再也不要回到过去了…”
nbsp;nbsp;nbsp;nbsp;行客不少附和：“对，他们就是想作乱，赶走云大人…乡亲，打死这群鬼怪…”
nbsp;nbsp;nbsp;nbsp;“想想莫大人是怎么被贬的，打死这群见不得光的恶鬼。”混在人群的魏钧，铁棍乱舞。
nbsp;nbsp;nbsp;nbsp;“这群恶鬼，就是想咱一直穷下去，打啊…打死他们。”
nbsp;nbsp;nbsp;nbsp;城西最多的就是砖头瓦块，一人动手，上百人跟随。不多会那群花脸就生怕了，还想逃。干惯了粗活的青壮，追着打，一个不放过。灭完城西的贼，他们爬上牛车，往城东。
nbsp;nbsp;nbsp;nbsp;城东，蒋方和跟那众花脸对上了。兵卫警告，让他们放下兵器。花脸不从，蒋方和一声令：“打，往死里打。”
nbsp;nbsp;nbsp;nbsp;知州府，温愈舒已知城中乱象，更是确定方与县红石山之祸，不是意外。腹中孩子安安静静，只肚子却在往下坠。她心里不安，撑着身子站起出屋，天快黑了。
nbsp;nbsp;nbsp;nbsp;飞羽带着一身血气来：“姑娘，牧姌居分布图已经交给席义老叔了。”
nbsp;nbsp;nbsp;nbsp;“好。”肚子一抽，温愈舒身子微晃。就近的郝嬷嬷，赶紧搀扶：“夫人，您还是进屋吧。”
nbsp;nbsp;nbsp;nbsp;温愈舒缓过气：“席义老叔那怎么说？”
nbsp;nbsp;nbsp;nbsp;“小达换了面貌，多穿了件夹袄，拿上分布图，去往茅房那等着了。”喂了一下午的好茶，那四个轿夫还能憋着屎尿回牧姌居？飞羽冷嗤。
nbsp;nbsp;nbsp;nbsp;“一切都会顺顺利利。”温愈舒扯起唇角，微笑。夫君回来，一定会对她刮目相看。
nbsp;nbsp;nbsp;nbsp;“扶我进屋。”她要给牧姌居的欢音夫人写封信，谢谢人家帮忙照顾虹丽。笔下，情真意切。写完，从头读了两遍，十分满意。
nbsp;nbsp;nbsp;nbsp;常汐送燕窝进小书房：“小达顶上了。”
nbsp;nbsp;nbsp;nbsp;很好。温愈舒把信密封，交于姑姑：“虹丽姑娘肚子都藏不住了，我把人留下照看，让欢音夫人放心。”
nbsp;nbsp;nbsp;nbsp;“应该的。”常汐现在不气了，拿了信就往二门去。到了府外，目光不经意地扫过站在轿子后的那个白脸，把信递向轿子前的中年。
nbsp;nbsp;nbsp;nbsp;“你们回吧，这是我们夫人予你家主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