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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140（第2页）

nbsp;nbsp;nbsp;nbsp;可是。

nbsp;nbsp;nbsp;nbsp;我的不甘。

nbsp;nbsp;nbsp;nbsp;我们的痛苦。

nbsp;nbsp;nbsp;nbsp;又该去往何处？

nbsp;nbsp;nbsp;nbsp;属于“张卓”的皮囊开始消融，在强烈的情感冲突下，他恢复了本来的模样——一个由纷杂色彩拼凑而成的半透明人形存在，色块浑浊，黯淡无光。

nbsp;nbsp;nbsp;nbsp;“很可笑吧。”他的脸上没有五官，甚至没有轮廓，只有蜘蛛网般的裂缝，和伤痕累累的坑洼，无机质的面庞直视原一。

nbsp;nbsp;nbsp;nbsp;“直到在这里苏醒，看到周围的一切，我才突然明白——”

nbsp;nbsp;nbsp;nbsp;“原来我也是怪物。”

nbsp;nbsp;nbsp;nbsp;拥有人类记忆的他们是扭曲的实验品，而被乌鸦藏起来的珍宝，却用怪物的身体成为了真正的人。

nbsp;nbsp;nbsp;nbsp;人类从未被玩弄，因为他们不是人类。

nbsp;nbsp;nbsp;nbsp;坚持的信念轰然崩塌，他们走在无处可逃的独木桥，要么跳下去拥抱深渊，要么在桥苟延残喘。

nbsp;nbsp;nbsp;nbsp;原一听着“张卓”字字泣血的话，茫然与楚痛密密麻麻爬上心头。

nbsp;nbsp;nbsp;nbsp;——不应该是这样的。

nbsp;nbsp;nbsp;nbsp;明明是不需要呼吸的身体，原一却有种被扼住咽喉的窒息感。

nbsp;nbsp;nbsp;nbsp;他很高兴能再次见到张卓，很开心可以回到过去的生活，甚至对周围熟悉的一切感到安心。

nbsp;nbsp;nbsp;nbsp;但这不应该建立在痛苦之上。

nbsp;nbsp;nbsp;nbsp;大脑一片乱麻中，“张卓”的声音再次响起。

nbsp;nbsp;nbsp;nbsp;“原一，再次相见，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nbsp;nbsp;nbsp;nbsp;原一失焦的视线重新汇聚在“张卓”身上。

nbsp;nbsp;nbsp;nbsp;一股浓郁的黑暗仿佛感应到什么，妄图从世界之外降临。

nbsp;nbsp;nbsp;nbsp;但阻挡祂的不是脆弱的屏障，而是来自原一不容置喙的意志。

nbsp;nbsp;nbsp;nbsp;于是“张卓”那句话如沉湖的石子落入原一耳中——

nbsp;nbsp;nbsp;nbsp;“你到底是什么？”

nbsp;nbsp;nbsp;nbsp;轰然一声，什么东西在原一心里崩塌了一角。

nbsp;nbsp;nbsp;nbsp;他是人类——但祂吃了整个地球。

nbsp;nbsp;nbsp;nbsp;他是原一——可2024的地球是虚假的。

nbsp;nbsp;nbsp;nbsp;他是邪神——一切的悲剧正始于此。

nbsp;nbsp;nbsp;nbsp;原一忽然发现，明明从始至终他都只是想回到过去，为什么却将事情导向更为糟糕的境地？他该指责迪尤尔或原初吗？但他们做这一切的初衷都是为了满足他的意志。

nbsp;nbsp;nbsp;nbsp;眷属就是这样的存在，不折手段的推行祂崇高的意志，没有道德、没有对错、甚至没有自我。

nbsp;nbsp;nbsp;nbsp;狂热的火焰将眷属烧灼，最终顺着联接让原一感到了灼烫。

nbsp;nbsp;nbsp;nbsp;他明明早就知道，却因为心中的侥幸而闭眼点燃了引线。

nbsp;nbsp;nbsp;nbsp;他……真的该诞生吗？

nbsp;nbsp;nbsp;nbsp;那一瞬间的质疑，从根本上否决了自我的存在。

nbsp;nbsp;nbsp;nbsp;于是就连那副类人的身躯，也在顷刻间崩塌溢散。

nbsp;nbsp;nbsp;nbsp;“咔。”

nbsp;nbsp;nbsp;nbsp;一道清脆且微小的声音，碧蓝的天空化作透明的薄壳，上面挤满了密密麻麻的眷属。

nbsp;nbsp;nbsp;nbsp;无数双眼睛注视着原一，包括世界之外的身体。

nbsp;nbsp;nbsp;nbsp;听不清谁的悲鸣或是抽泣，以原一为中心徒然掀起一股巨浪般汹涌的能量，刹那间将整片天空的薄壳尽数击碎！

nbsp;nbsp;nbsp;nbsp;命运之河根本无暇顾及这些微小的虫豸，和原一失去联系的那一刻，远在千里之外的盲就重新掌控了河流，拼了命地试图冲向溢散中的原一。

nbsp;nbsp;nbsp;nbsp;“张卓”等人被那股冲击波甩飞几百米外，身上属于人类的壳子全部被剔除，露出彼此最本质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