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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段栩然不疑有他，高兴道：“好。”
nbsp;nbsp;nbsp;nbsp;少年情绪明显转好，穆宵终于跟着松了口气。
nbsp;nbsp;nbsp;nbsp;他又去拿凉水打湿了毛巾，放在段栩然浮肿的眼睛上，冷敷了一会儿。
nbsp;nbsp;nbsp;nbsp;段栩然躺在床上，眼皮上冰冰凉凉，身上却很暖和，肚子也饱饱的。
nbsp;nbsp;nbsp;nbsp;被熟悉的气息重新笼罩着，他渐渐感觉睡意涌来。
nbsp;nbsp;nbsp;nbsp;看着段栩然呼吸越来越平稳，穆宵轻手轻脚收起毛巾，摸了摸他的头发，起身要走。
nbsp;nbsp;nbsp;nbsp;这一步才迈出去，他就感觉自己的左手被拉住了。
nbsp;nbsp;nbsp;nbsp;穆宵回头去看，段栩然睁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nbsp;nbsp;nbsp;nbsp;“小渊，”段栩然叫他。
nbsp;nbsp;nbsp;nbsp;这还是来了阿斯特拉之后，段栩然第一次这样叫他。
nbsp;nbsp;nbsp;nbsp;穆宵温声应道：“嗯，我在。”
nbsp;nbsp;nbsp;nbsp;段栩然脸上浮起一层不显眼的薄红，“你今晚可不可以留下来……陪我睡觉啊？”
nbsp;nbsp;nbsp;nbsp;穆宵的瞳孔骤然收缩。
nbsp;nbsp;nbsp;nbsp;“我、我最近老做噩梦，可能是有点认床。”像是为自己的无理要求感到难为情。
nbsp;nbsp;nbsp;nbsp;段栩然结结巴巴解释。
nbsp;nbsp;nbsp;nbsp;毕竟，之前还是他拒绝人家一起睡的。
nbsp;nbsp;nbsp;nbsp;不过一码归一码。
nbsp;nbsp;nbsp;nbsp;那时候的小渊不懂边界在哪里，自己担心他走歪也很正常。
nbsp;nbsp;nbsp;nbsp;现在的将军成熟稳重，必然不是小渊那个会混淆感情关系的小傻子。
nbsp;nbsp;nbsp;nbsp;那他们像好兄弟一样坦坦荡荡睡一起，没什么问题吧？
nbsp;nbsp;nbsp;nbsp;“可以吗？就和在阿尔法一样。”
nbsp;nbsp;nbsp;nbsp;少年的眼中带着恳求，看起来可怜巴巴，穆宵觉得一颗心快被揉碎了。
nbsp;nbsp;nbsp;nbsp;但是他迟疑了。
nbsp;nbsp;nbsp;nbsp;在阿尔法的时候不一样。
nbsp;nbsp;nbsp;nbsp;那时候段栩然全心依赖他，而且对往事一无所知，他一个“失忆的傻子”，无论如何向对方敞开心扉都不必顾忌。
nbsp;nbsp;nbsp;nbsp;可现在他是完全的穆宵。
nbsp;nbsp;nbsp;nbsp;不傻，还有完整的记忆。
nbsp;nbsp;nbsp;nbsp;段栩然将来一旦想起，会原谅自己吗？
nbsp;nbsp;nbsp;nbsp;“可以，”穆宵沉默许久后，艰难开口。
nbsp;nbsp;nbsp;nbsp;“我陪你。”
nbsp;nbsp;nbsp;nbsp;他洗了澡，换上睡衣，在段栩然身边躺下。
nbsp;nbsp;nbsp;nbsp;段栩然：“……”
nbsp;nbsp;nbsp;nbsp;半晌，他终于忍不住说：“需要我帮你画三八线吗？”
nbsp;nbsp;nbsp;nbsp;这人躺得那么远，简直像生怕碰到自己一样，是不是变回将军就开始嫌弃人了？
nbsp;nbsp;nbsp;nbsp;怪不得自打回了帝星，就不跟自己亲近了。
nbsp;nbsp;nbsp;nbsp;还是那个傻子小渊好。
nbsp;nbsp;nbsp;nbsp;段栩然越想鼻尖越发酸，全然忘记之前自己掷地有声地说过，“要尊重对方的个人空间”“不能再抱一起睡”之类的话。
nbsp;nbsp;nbsp;nbsp;穆宵没说话，默默靠过去，把少年抱进怀里。
nbsp;nbsp;nbsp;nbsp;段栩然依然不是很满意，因为男人明显抱得很敷衍，两个人的身体之间还留有余地。
nbsp;nbsp;nbsp;nbsp;但他不是那种咄咄逼人的性格，也不再继续要求，委委屈屈地缩成一团，将就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