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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穆宵马上意识到什么，脸色蓦地阴沉下来：“你怎么会在这里？出去。”
nbsp;nbsp;nbsp;nbsp;少年手足无措地站起来：“我……我是……”
nbsp;nbsp;nbsp;nbsp;病床上躺着的段栩然探出半个脑袋，叫他：“穆宵？你来啦？”
nbsp;nbsp;nbsp;nbsp;穆宵不再理会他，快步走到段栩然身边。
nbsp;nbsp;nbsp;nbsp;段栩然看上去精神还不错，脸上没有痛苦表情，只是嘴唇没什么血色，皮肤被日光灯照得仿佛透明一般。
nbsp;nbsp;nbsp;nbsp;像一不留神就要融化的小雪人。
nbsp;nbsp;nbsp;nbsp;穆宵捉起他的手，完全地，用力地握在掌心中。
nbsp;nbsp;nbsp;nbsp;段栩然被捏得有点痛，但他忍着没出声，若无其事把另一只手覆盖在穆宵的手背上，摸了摸。
nbsp;nbsp;nbsp;nbsp;“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吧？”他小声说，“其实没什么事的，邵副官太紧张了，我怕他跟你夸大其词。”
nbsp;nbsp;nbsp;nbsp;穆宵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抓住段栩然。
nbsp;nbsp;nbsp;nbsp;然后他倾身向前，额头轻轻贴住段栩然，用鼻尖蹭了蹭他，问道：“痛吗？”
nbsp;nbsp;nbsp;nbsp;段栩然想摇头，又舍不得和穆宵分开，赶快回答：“只痛了一小下，很快就不痛了。你给我的这个光脑……很好用。”
nbsp;nbsp;nbsp;nbsp;穆宵顺势把他整个上半身搂进怀里，低沉地嗯了一声。
nbsp;nbsp;nbsp;nbsp;第一次，段栩然主动回抱住穆宵，依恋地将脸贴在他颈侧。
nbsp;nbsp;nbsp;nbsp;他不想承认，他也很害怕。
nbsp;nbsp;nbsp;nbsp;血好像喷泉一样从他腿上喷溅出来，他不怎么感觉得到痛，却觉得身体越来越冷，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仿佛有谁想把他从这具身体里拉扯出来。
nbsp;nbsp;nbsp;nbsp;段栩然不想死。
nbsp;nbsp;nbsp;nbsp;他还没有把花送给穆宵，还没有告诉他，他一直爱他。
nbsp;nbsp;nbsp;nbsp;哪怕不记得穆宵是谁了，哪怕将军变成了傻子，他还是会再爱上他。
nbsp;nbsp;nbsp;nbsp;穆宵抱了段栩然一会儿，担心影响他的伤口，小心松开他，让他倚着靠背。
nbsp;nbsp;nbsp;nbsp;段栩然没放开他的手，有点难过地说：“就是我的花，都没了。”
nbsp;nbsp;nbsp;nbsp;穆宵窒了一下，问：“你去给我买花？”
nbsp;nbsp;nbsp;nbsp;段栩然点点头，他现在脑子还不灵光，忘了嘲笑穆宵自作多情，怎么敢肯定那花就是送他的。
nbsp;nbsp;nbsp;nbsp;他满心只有遗憾和怅然。
nbsp;nbsp;nbsp;nbsp;他被压在花架下时，手里捧的花也摔到了一边。
nbsp;nbsp;nbsp;nbsp;它和店里的杂物全部滚落到一起，不仅被碾得稀碎，还沾上了许多血，脏兮兮的，一片狼藉。
nbsp;nbsp;nbsp;nbsp;“我挑了好久，很喜欢的，都被它撞坏了。”
nbsp;nbsp;nbsp;nbsp;段栩然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语无伦次地对男人告状。
nbsp;nbsp;nbsp;nbsp;穆宵眼眶胀痛，掩饰性地垂下眼睫，低头在段栩然手上吻了一下。
nbsp;nbsp;nbsp;nbsp;“你想要什么样花，我都找给你。保证比今天的好看一万倍。”
nbsp;nbsp;nbsp;nbsp;段栩然看着他想了一会儿，说：“要你喜欢的吧。”
nbsp;nbsp;nbsp;nbsp;穆宵轻轻地嗯了一声，终于没忍住，凑过去亲了亲少年的嘴角。
nbsp;nbsp;nbsp;nbsp;“那我只喜欢然然。”
nbsp;nbsp;nbsp;nbsp;段栩然的脸倏然变红，手腕上监测病人生理数据的腕表发出不健康的警报声。
nbsp;nbsp;nbsp;nbsp;紧接着，身后响起一个怯生生的声音。
nbsp;nbsp;nbsp;nbsp;“那个……不好意思，哥哥现在最好不要情绪激动，好好休息。”
nbsp;nbsp;nbsp;nbsp;两人双双一僵，这才想起来，病房里还有一个人！
nbsp;nbsp;nbsp;nbsp;段栩然崩溃地呻吟一声，扑通倒在枕头上，试图用被子把自己完全埋起来。
nbsp;nbsp;nbsp;nbsp;穆宵沉着脸转身：“谁是你哥哥？我好像说过，让你出去。”
nbsp;nbsp;nbsp;nbsp;少年咬着下嘴唇，泫然欲泣地望着穆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