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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她听见沈缇的声音问:“经过少夫人了吗?”
他的声音已经不复温柔,变得冷硬起来。
冯洛仪知道,此时她最好能哭。
浅浅地哭,让泪痕划过脸颊,又不损形象的哭。她了解自己的美貌,也知道怎样哭能更好看,更楚楚可怜。
可偏偏,那曾经干涸不了的眼泪,此时一滴也挤不出来。
因为这不是命运的碾压,这是她自己主动去犯的错,明知而故犯的错。
只有被原谅和不被原谅,没有悲怆和无力。
她声音喑哑:“……没有。”
许久,沈缇的声音带着威压:“少夫人知道吗?”
冯洛仪闭上眼睛:“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夫人和秦妈妈会不会……”
她听见腾的声音,睁开眼睛,沈缇已经站起来,走到槅扇门前了。
他要走了。
他生气了。
沈缇要迈出去,却又顿住。
他微微回头:“叫你院里知道的人都闭上嘴。”
他很久没有这样只给她背影了。
两年多前他风尘仆仆地赶回来,听了她的哭求之后要去找沈大人。
【你等着,我去跟父亲谈。】那时候他是半转了身子的,能看到全脸。
那时他的眼睛也是看着她的。
可现在,他根本没有看她。
微转的侧脸,只能看到硬朗的下颌线。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个子更高,肩膀变得比从前宽厚了,下颌线也有了棱角。
他好像已经不是两年多前的那个少年了,让冯洛仪感到陌生。
只一眨眼,他就消失了。
很快,照香进来了。
她困惑:“翰林怎么走了?”
她向外又张望了一眼。榻上却突然发出杂且突兀一声琴音,吓了她一跳:“姨娘?”
冯洛仪的手抓着琴弦。
“给夫人送鞋的事,别跟任何人说。别让少夫人知道。”她说。
但照香是个不省心的,她怕照香轻视她的吩咐,补充道:“这是翰林的意思。”
照香张了张嘴,忽然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