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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缇问:“为何不说呢?”
殷莳微哂。
“‘我不愿’三个说出来当然简单,不过动动嘴唇。”她道,“可如果说出来没有能力去实现,那便是徒给对方增添情趣。”
沈缇闭上了眼睛。
想把那些细细密密的吻从脑海中都驱除出去。
如今回想起来,她虽然接受了他的吻,可其实从未主动抱过他。
当他情不自禁将她抱在怀里的时候,她的掌心总是抵着他的胸膛的。
自卫的姿态。
一直都是。
在和冯家的事里,沈缇其实一直并不是很担心。
人都是得有底线的。
沈大人的底线就是不强逼殷莳下堂,这一点是很明白的。
殷莳只要无有七出之错,沈大人就不会休弃儿媳。
但殷莳出手了,她自请下堂。
只要她是心甘情愿的,便没有打破沈大人的底线。
以沈大人的手腕,便可以把这个事运作成三个人的佳话——落难的佳人,有情义的公子,善良贤惠主动退让的妻。
殷莳既然出手,沈缇知道,他的父亲一定会接住。
而母亲在这样的事中肯定是听父亲的,侄女怎么也不可能比丈夫儿子更亲。
于是,在他不在京城的时候,她和他父亲便联手把这件事办了。
瞒着他,绕过他。
何尝不是逼迫他。
“跻云。”殷莳道,“其实我走这一步,只不过是让一切都回到原本该有的轨迹罢了。你和小冯……”
“我与她,从未私相授受过。”沈缇却打断了她。
殷莳顿住。
“我与她只通过几封书信,唱和过几首诗词。这些都是过了明路的,未曾私相授受过。”
“婚事早就由家里订好,以后按部就班地娶亲迎亲便是,根本不必我多花心思。我的心思都放在科考上,并未曾放在她身上。若说两情相悦,不如说是父母之命更贴切。”
“只那年,她家突生巨变,她人生颠覆。待我赶回去,她已经是官奴之身,若无平反或大赦,她这一生也就这样。”
“她……本该是我的正妻。”
“妻者,齐也。”
“那时候我意识到,这世上她唯一可以依靠的就只有我了。”
人岂能无信而立。
婚约,也是一种契约。
“虽然国法许我解除婚约,另觅佳偶。可我读的圣贤书告诉我,这是不对的。在人鲜花着锦时相亲相近,在人失势跌落时相离抛弃,此可是君子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