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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太白是一杯酒有人说,太白是一柄剑有人说,太白是一波滚滚而去的江河水还有人说,太白是夜空中的一轮皎皎明月直到一位风流的帝王大手一挥,说太白就是一个吟诗弄文的人无处不在的太白才终于不再流浪有了一个响彻天下的姓名,和一处小小的栖身之所像天下人一样,太白只是浩荡天地间的一粒微尘但太白总是嫌弃天下的事物太小他嫌弃客栈的床榻,他嫌弃烟波之上的游船他嫌弃庄严的衙门,甚至连恢宏的宫殿他都嫌弃最终在一叶扁舟之上太白跳进了一个盘子大小的月亮之中一边纵情高歌一边放肆地舞蹈太白才明白了自己实在是太小就那么一个不甚广阔的圆形之地,就让他感到了无尽的寂寞和无量的寒冷太白每天都要给自己佩上一柄长长的剑但那是一柄一无是处的剑太白曾无数次尝试用这柄剑做一点惊天动地的事但这柄剑割不断月光,斩不断流水甚至连长安城里的一棵歪脖子树,这柄剑也无法砍断抚摸着这柄剑,太白叹息了一辈子好在这柄剑夺不了人的头颅,穿不透人的胸膛让太白没有染上血的冤仇,死得还算是干干净净以酒为命的太白在很多时候都把自己醉得昼夜不分甚至很多人都怀疑他酒精中毒坏了脑子他不知道天上的月亮和水里的月亮有什么区别他看不清一个男人的面孔和一个女人的面孔有什么不同他搞不懂江河湖泊的水流到大海以后会发生怎样的变化他日以继夜地喝下了很多劣质的酒一直喝到酒的名声大过了人的名声太白才猛然醒悟,为一杯害人不浅的酒而愤愤不平太白其实是无比瘦弱的瘦弱得把一支轻飘飘的笔握在手中,都仿若是重如千钧太白曾悄悄地对他最好的朋友说过他写字时潇洒飘逸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其实他觉得天下最累的事就是写字每写一首诗,他都会躲在家中大病一场所以后来他学会了吟诗,不再提笔当满座高朋为他的抑扬顿挫喝采鼓掌他是多么庆幸自己不用再卖弄笔墨不用再躲在见不得人的地方,又病一场太白最不满意的是他终归要为自己找一块埋骨之地他早就已经明白,人的皮囊只要还在地上就会变臭他很想把自己埋到一片云彩之上让自己为天地间留下一副唯一不会变臭的皮囊如此,太白才会成为真正独一无二的一杯酒、一柄剑、一瓢水、一轮月和一缕光可惜那位不解风情的帝王抢先一步,诏告天下太白就是一个人让费尽心思的太白,再也不可能脱下身上的那副臭皮囊:()与生之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