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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烛用树枝做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在山路上,地上全是她残缺的右腿流下的血迹。
她被那妖物骗了。
两个时辰前,那妖物做出一副受惊的模样,钻入山林中。
她以为来了支援,连忙顺着那妖物逃走的方向追去。
这一追,就直接追到了山脚,她不知不觉就冲破了迷障,回到了村里。
她以为这意味着妖物已经伏诛,喜不自禁。
恰好一群村民涌上来,欢天喜地把她接回家中,佐证了她的猜想。
红烛放下心来,饥肠辘辘的她没有多想,在村民家中饱餐了一顿。
吃完饭,她又在村民的劝说下躺下,准备睡一觉补足精神再回司里复命。
红烛是被一阵剧痛惊醒的。
她睁开眼,惊愕地看到自己被五花大绑,几个下半身化作蛇尾的村民围绕着她,一个叫张木匠的举着锯子,卖力地锯着她的大腿。
他的儿子则在安装一条木头做的蛇尾。
那蛇尾不知安装了什么机关,竟能灵活扭动,却不足以引起她的兴趣。
她痛极了,大声惨叫,疼痛让她连质问村民为何如此对她的话都难以完整地说出来。
抱着她上半身的徐寡妇眼疾手快地往她嘴里塞了团破布,在她耳边柔声哄道:“别怕,你的残疾马上就要治好了,张木匠做的假尾巴跟真的一样灵活。”
红烛听着徐寡妇的话,忍着剧痛连起断断续续的思绪。
她看向那木头尾巴,想着徐寡妇的意思,忽然明白了。
这些村民的思想已经被虺蛇改变了,在他们的认知里,正常人就应该长着蛇尾,而不是双腿。
他们觉得把她的腿锯了,换上尾巴,是为她好。
红烛浑身颤抖,不仅是因为痛苦与恐惧,还是因为愤怒。
这妖物不光要害人,还要玩弄人心。
那一瞬间,愤怒甚至压过了恐惧,也压过了剧烈的痛楚。
她吐掉嘴里的破布,叩齿七下,快速念道:“炼形保全,出景藏幽,五灵化分,合明扇虚。*”
徐寡妇和张木匠动作一顿,惊疑不定地望着嘴唇翕动的红烛。
“这姑娘难道被邪祟魇住了?”
张木匠才要回头,吩咐儿子速去请虺神。
念完咒语的红烛身形虚化了几息,张木匠和徐寡妇揉了揉眼睛,接着就看到她已经解开束缚,一瘸一拐地走到了门口。
徐寡妇连忙劝道:“姑娘,你的尾巴还没治好。”
张木匠举起那血淋淋的锯子,热心地说:“是啊,别急着走。”
红烛转头看了他们一眼,捏着符箓的手犹豫了下,转过头,逃出了这间屋子。
缺了半条腿的红烛勉强止住血,心一横,想要和虺蛇拼了,不料顺着虺蛇的气息一路追踪,又回到了迷雾山上。
显然,它已经把戏耍红烛当成了乐趣。
“有本事你出来啊。”
艰难行进的红烛喘了口气,望着熟悉的满地蛇尸,咬紧了牙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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