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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愿意,青萍却不得不承认从心底佩服她们。
“哼,有什么了不起,要不是李摩醯她还不是横尸就地。”
青萍对自己安慰道,留下四个人看守玉信的尸体,带着剩下的三个黑豹骑向着冷宫走去,她心里还紧记着上官虹的临别时对她的嘱咐,“保护太后。”
东方的天空蒙蒙放亮,叶青萍经过一整夜的搏杀此时已是筋疲力尽,好在兵变中的交战双方都集中在大明宫,她一路来到冷宫并未受到阻拦。
这冷宫说白了就是囚禁失宠嫔妃的牢笼,院子年久失修,到处都是从积雪下支棱出来的杂草,她依着早就探查过的路线直奔囚禁太后的院子,一路上别说人连只鸟也没遇到。
“站住,什么人?”一名守在门口的宫中护卫大喝道。
“平宁公主派我等前来保护太后。”叶青萍不紧不慢的答道,眯起眼睛借着微弱的晨光打量着面前的护卫。
“这几个人留在门口,你跟我进来,莫要惊扰了太后。”
他说话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
叶青萍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你几时进的宫?怎么身上还有股血腥味?”
那护卫听罢大惊。
伸手拔刀出鞘,却见一柄黑乎乎的断刀当头斩下。
炭火早已熄灭,屋子里虽然还带着一丝热气却并不比外面暖和多少,这就是冷宫,供应的炭只够烧到前夜,后半夜封了火便只能靠着炭炉的一点余热取暖,也不知道有多少享惯了荣华富贵的嫔妃被打入冷宫后在一个个寒夜里受冻而死。
宁皇后坐在床上,身上裹着厚厚的棉袄,却仍止不住咳嗽,她的心却比这滴水成冰的寒夜还要凉。
三年了,她被打入冷宫已经整整三年,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尊贵无比的皇后娘娘一下子变成了无人问经的囚徒。
她知道很多人都在等着她在这里自生自灭,也知道她娘家的势力在这三年中被一点点铲平瓦解,更知道儇儿在外面过着朝不保夕随时可能被废的日子,但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活下去,无论多苦多难,多少辛酸泪水,都要顽强的活下去,为了宁家也为了儇儿。
三年了,她咬着牙挺了过来,可等来得难道就是这道赐死的圣旨吗?多有趣的字眼,连死也要赏赐。
“娘娘,您就从了吧,我们也好回去复命。”她面前的宫女劝道,她手里的托盘上放着一壶毒酒,在她身后站着两名凶神恶煞的武士。
“这圣旨是假的,你们到底受了谁的指使?让我死也死个明白。”
宁皇后咬牙说道。
那宫女叹了口气,伸手一招,她背后的两个武士走上前去便要用强。
门开了,寒风吹起地上积雪从门口灌了进来,同时灌进来的还有那霍霍的刀光。
噗嗤一声轻响,一把黑黝黝的断刀从那宫女的后心捅了进去,她两眼猛然睁大,不敢相信的看着从自己胸口突然冒出来刀锋,上面沾满了温热粘稠的鲜血,那是她的鲜血。
砰的一声,酒壶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毒酒洒在青石地砖上冒起一阵清烟,化成无数白色的泡沫。
叶青萍凶狠的将刀在她身体里一搅,把她的心肝肺搅得稀烂,随后一把抽出,任由她的尸体瘫软在自己脚下,挥刀横斩,攻向了离皇后最近的那名武士。
这注定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在叶青萍和三名黑豹骑的夹击下,转眼间三名来毒杀皇后的人已经横尸就地,一个活口也没留下。
叶青萍曲膝跪倒,以刀地拄地,低着头说道:“末将战无双奉上官虹大人之命前来救驾,来的迟了一步,令太后受惊,还望太后恕罪。”
宁皇后点了点头说道:“战将军快快请起,这地上凉,莫要像我一样冻坏了膝盖。你刚才叫我太后,莫非太子他?……”叶青萍郑重的点了点头,将事情经过大概说了一遍,宁皇后这才终于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突然向着门外拜倒,哭着呼喊道:“苍天有眼,保佑儇儿……”
宁皇后哭了一阵后站起身,扶起跪在她身后的叶青萍等人,擦干了眼泪,对于兵变之事一一问起,却对刚才有人要害她的事情只字不提。
叶青萍见宁皇后片刻间便由狂喜恢复了清明,询问之处均是关键所在,即使她推托不说,太后也能猜个十之八九,对整个兵变的走向清清楚楚,彷佛亲眼所见,心中暗自佩服,心想这太后娘娘心思细密果然是个厉害角色,以后还要小心伺候。
众人一直等到天明东方日出,才听到院子外有脚步声响,叶青萍不敢大意,亲自来到院门口,见到一个三十出头的太监手拿圣旨正和门口那个黑豹骑理论。
叶青萍仔细询问下,才知道昨夜皇上忽然重病驾崩,传位太子。
太子已经进宫准备登基,此时正在前来冷宫迎接太后的路上,作为太子身边的首席大太监,他先来此处宣旨,也让太后有个准备。
叶青萍笑道:“公公辛苦,只是太后刚才受惊,才刚刚睡下,不如我们先在此处等等,等殿下来了,我再进去通禀。对了,敢问公公尊姓大名?”
那太监见她手握断刀寸步不让,也没了计较,只得和她在门口等候。
闲聊中叶青萍才知道此人名叫田令孜,竟然是北川利州人士。
利州算是她的第二故乡,此时真所谓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说起家乡的状况,两人之间顿时多了许多话题。
他们飘泊异乡无依无靠,也算同病相怜,越说越近,当叶青萍说到王建中血洗利州之事时心中伤痛复发,不由得潸然泪下。
田令孜见她丝毫没有架子,对自己坦诚相待,心中也自感动,一个劲劝她放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