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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渊一时语塞,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此事说来话长……”
青柳居士只是一时急切,看到他这般模样,哪里还不知道张武山出了变故,面色一变:“武山莫非死在了秘境之中?”
陈渊沉默下来,点了点头。
青柳居士混身一颤,紧紧盯着陈渊:“武山是怎么死的?可是被人所害?”
迎着青柳居士愤怒的眼神,陈渊不知该如何作答,心念百转,最后长叹一声:“我不杀张兄,张兄却因我而死。”
青柳居士愣住了:“道友此言何意?”
陈渊也不再隐瞒,将自己被炼虚妖王占据肉身,出其不意袭杀张武山,吞下他的元婴之事,简要说了一遍。
末了陈渊抱拳深深一拜,沉声道:“在下一时疏忽,被那炼虚妖王的残魂漫天过海,占据肉身。”
“而张兄对在下没有丝毫防备,才不幸遭难。”
“虽说在下并非动手之人,但却脱不开干系,心中也是自责不已,将张兄遗躯带了出来,还请道友节哀……”
说罢,他退后一步,抬袖一拂,身前出现张武山平躺着的遗体,双目紧闭,但扭曲的面孔,依旧能看出他临死之际的错愕与悲愤。
青柳居士缓缓低头,看着张武山安详的面容,沉默不语。
浩然宗修士却是将信将疑,陈渊张口就是炼虚妖王,听起来也太过匪夷所思,让人难以相信。
岳掌门眉头紧皱,看向白发老道,目中露出探询之意。
浩然宗与少玄门都是正道大宗,往日素有交情,岳掌门第一个就想到了他。
白发老道叹了一口气,他对陈渊并无好感,但岳掌门的面子却不能不给,开口道:“陈道友所言句句属实,老夫在秘境中见到了张师侄,和陈道友同行。”
“可惜张师侄一时大意,被占据陈道友身躯的炼虚妖王残魂所杀……”
岳掌门再无怀疑,轻叹一声,上前一步:“师弟节哀顺变。”
青柳居士还是沉默不语,只是轻轻抬起一只手,在张武山脸上轻轻抚过。
当他放下手时,张武山的神情已经变得一片安详。
陈渊又拿出张武山的芥子环,双手呈上:“这是张兄的芥子环,还请道友收下。”
青柳居士一动不动,岳掌门眉头一皱,开口道:“有劳陈道友了,青柳师弟骤遇此事,心中哀痛,一时难以排解,岳某代劳便可。”
他抬手接过芥子环,陈渊暗暗松了一口气,但看到青柳居士沉默不语的模样,还是感到如芒在背,张口欲言,又不知该如何宽慰。
任何解释,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过了半晌,青柳居士悠悠一叹,目中流下两行浊泪:“武山天资只可称中上,独独深明儒道大义,颇似老夫年少之时。”
“三百载苦修,终于结成元婴,却死在了这上古秘境之中。”
“悠悠苍天,何薄我徒?”
陈渊默然,岳掌门出言宽慰:“师弟节哀,回宗之后,我将张师侄追封为长老,将他的灵位送入往贤祠供奉。”
青柳居士抬袖拭去两行浊泪,看向陈渊,挤出一丝笑容:“陈道友不必自责,你也是险遭夺舍,九死一生,此事怪不得你。”
“只是武山离宗几十载,本命元灯忽明忽暗,老夫本已不存希望。”
“如今武山本命元灯复燃,却又身死道消,却似在捉弄老夫一般。”
“老夫一时激愤,并无怪罪之意……”
陈渊心中一松,但随即就是更深的愧意涌上心头。
他抬手把住青柳居士手臂,重重一握,叮嘱道:“张兄遗物,还请道友妥善收好。”
青柳居士怔了怔,随即答应下来:“老夫省得,两位前辈相邀,道友不可耽搁太久,就此别过,日后有暇,老夫在崇德城扫榻以待。”
陈渊抱拳一拜:“道友保重。”
青柳居士拱手还礼,又低头看了一眼张武山遗体,抬袖一拂,将他收入芥子环中。
岳掌门也向陈渊拱手还礼,然后向黑袍老者、苍松道人抱拳一拜:“晚辈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