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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右!”张淮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道:
“他好歹承淮深的恩惠才得以起家,收复凉州在即,他就开始谋求陇右了?”
“是……也不是。”张议潮将信纸放下,张淮溶连忙抢过去,一目十行。
他看完后,张淮溶咬牙道:“叔父,断不可让刘继隆前往陇右!”
“不……”张议潮摇头拒绝了他,不顾他愕然的表情,低头夹菜,边吃边道:
“他留在河西,定会耽误些事情,始终要走的。”
“可……”不等张淮溶继续说,张议潮接着道:
“其实他前往陇右也好,有他坐镇陇右,加上淮深坐镇甘凉二州,河陇地区便乱不起来了。”
“况且……”张议潮迟疑片刻,最终还是咬牙道:
“况且朝廷对我们的态度,恐怕不会有那么信任,大兄入朝后一定会被留在长安为质。”
“若是我军收复河陇全境,那恐怕我也……”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张淮溶听得心里一沉:“那就不收复陇右,只收复凉州和会、兰二州不就行了吗?”
“不行!”张议潮决然摇头,目光坚定道:“陇右数十万百姓还在遭受番贼奴役,我们若是有实力而不拯救他们,那与禽兽何异?!”
闻言,张淮溶着急道:“可收复陇右,朝廷要您去长安怎么办?!”
“那我就去!”张议潮没有半点迟疑,而是果断给出答案。
“我本是唐人,前面几十年在吐蕃治下为民,亦做过不少苛刻百姓之举,如今可以收复河陇,解救数十万河陇百姓于水火,个人又算得了什么?”
张议潮毫不遮掩的说出自己曾经为吐蕃苛刻百姓的黑历史,这让张淮溶明白了他的决心,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见他如此,张议潮反倒是笑道:“无碍,况且朝廷也不一定会这么快调离我。”
“何况刘继隆若是前往陇右,若是操作得当,兴许我既能解救河陇百姓,又不用前往长安。”
“叔父此言何解?”张淮溶皱眉,不解询问。
见状,张议潮与他对视,轻笑道:“高进达去肃州调度甲胄钱粮,想来十分疲惫,我们去酒泉看看吧。”
“对了,召刘继隆去酒泉,我得与他见一面才行。”
“这一面如果不见,日后恐怕就没有机会再见了……”
他那语气带着丝遗憾,张淮溶见状只能照办。
翌日,甘州赶来的塘骑便带着张议潮的手令踏上了归途,而张议潮也决定在正旦新春过后前往酒泉。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带着手令的塘骑率先回到了张掖,并将张议潮召刘继隆前往酒泉的事情如实相告。
张淮深没有过多言语,只是让塘骑休息一日后前往山丹,把消息告诉刘继隆,并准许刘继隆带二百精骑前往酒泉。
三日后,塘骑再出现时,已经是山丹城衙门内了。
“传节度使手令,召兰州刺史刘继隆前往酒泉述职!”
正堂内,当塘骑将手令内容说出,堂内众人脸色各异。
刘继隆目光坦然,起身上前接过手令。
马成下意识看向了刘继隆,眉头紧皱,目光带着些担忧。
张昶和李骥、耿明、郑处、斛斯光几人在说笑,都认为是节度使要对自家刺史委以重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