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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遗体在阳光下搁浅,人类的文明在荒原里衰败。
站在营地外面,放眼望去,风凌心里一阵唏嘘。一个多月前,这里还沃野连绵,风吹稻香。可现在,蝗灾过后,几乎什么也不剩了。
视线之内,赤地千里,尽是荒凉。原本肥沃的农田,此时已经开始龟裂,光秃秃的树上,再也看不见一点绿色,甚至连树皮都被啃食殆尽。
穹顶之下,几乎再也听不见一点声音,曾经那些聒噪的鸟儿虫子,似乎也不见踪影了。
这种安静,让风凌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压抑的感觉。
营地外不远处的的一片空地上,几处新坟,几块墓碑,记录着这个时代的残酷。
张信坐在弟弟坟前,手里还拿着白瓶白酒。风凌走了过去,拍了拍张信的肩膀,也挨着他坐了下去。
风凌打量了一眼跪在墓碑前的假人,竟然是魏光华的面容。
风凌不禁想起,古代有一种剥皮楦草的刑法,就是把人皮完整剥下来,然后往里面填充楦草,做成假人,以此来警示世人。
张信则是用这种方式,让魏光华永远跪在张通的坟前,为自己赎罪。
张信递过手里的酒,声音嘶哑地说道:“来一口?”
风凌也没客气,接过白酒,狠狠地灌了一口。
“凌哥,你知道吗,我现在突然有点怕死了。”张信看着弟弟的墓碑,苦笑着说道。
“我不知道我死后该怎么面对我妈,她是一个很好很好的母亲,也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我清楚地记得,她弥留之际,话几乎都说不出来了,家里来人了,她还挣扎着双手,示意我好好招呼人家。”
“最后,她用尽所有力气,抓着我和张通的手,让我好好照顾张通,好好照顾自己。”
张信说着,眼眶已经泛红。
摸了一把眼泪,张信继续说道:“张通这小子,你也知道,和我一样,天生就不是学习的料。从小就天不怕地不怕,对于这些,我也不勉强他,能考上大学,我就好好赚钱,让他好好上学。考不上的话,那就算球。只要他能健健康康的长大,我就满足了。”
“可是……”
张信已经有些哽咽,眼泪更是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风凌没说话,只是将手用力搭在张信的肩膀上。
“我就眼睁睁看着他在我面前被子弹打中,我就眼睁睁看着他离我而去,我什么也做不了,我救不了他,我救不了他。”
风凌鼻尖一阵酸涩,眼眶也开始泛红。他从小就和张信张通一块长大,关系比亲兄弟还亲,以前张妈妈在的时候,也经常去他们家蹭饭。
可转眼间,恍然若梦,曾经那个鲜活的面容,就这么永远离开了。
“呼……”
张信擦干眼泪,深深出了一口气,脸上浮现一抹凄然的笑容。
“我问过江姨了,他们口中那个圣子,应该就在华阳影视基地。我现在不会轻举妄动,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会将那些杂碎一个一个杀干净。”
“会的,我妈已经派人去那边打探了,和这件事有关系的,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风凌眼里也闪过一抹狠戾。
“好!”
张信拿过白酒,狠狠地灌了一口,接着说道:“回去劝劝小姨吧!她总觉得是自己的原因,才导致张通的死亡。我真的不怪她,也没人会怪她。天灾人祸,该来的,总是躲不了的。”
“我会的。”
张信整理了下心情,起身在墓碑上拍了拍:“回去吧!发泄了一下,心里好受多了,以后的路还很长呢。”
风凌在几座坟前都上了香,张通旁边的坟,都是这次死去人。
风凌和江采薇占了一丝运气,从丧尸群中冲了出来。其他人可就没那么幸运了,最后连个完整的身子都没留下,只能立几座衣冠冢。
如今这个世道,幸存下来的人,或许每一个都做好了随时死去的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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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凌身上其它伤基本都好的差不多了,就是胸口的几处伤,还没彻底好利索,不能见水。
晚上,李青黛也来到风凌房子,为他褪去衣服,细心地为他擦拭着身子。
看到风凌胸口那些伤口,李青黛用手轻轻触摸着,眼眶红通通的,脸上写满了心疼。
“怎么还哭了呢,我这不是好好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