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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年前的某一天,沙漠里的太阳没有升起。
第一天没有,第二天也没有,第三天也没有。
那场恐怖的黑暗持续了整整十五天。
失去了太阳的赐福,在黑暗中的沙安德勒于惶恐中死了六名族人。
「——不能这样,」安格的父亲说,「我们必须找出太阳消失的原因。没有太阳给我们的赐福,沙安德勒连活下去的希望都没有!」
安格的母亲沉默片刻后,说:「向西方前进吧。太阳一直都是西升东落,或许西边的尽头我们能找回太阳。」
在黑暗中,沙安德勒又惊惧不安地前行了十天。
这十天死了更多的人。
年仅十岁的安格曾经看见一个疯掉的沙安德勒在黑暗中不听劝阻地狂奔,很快就消失在他们的眼中。
在黑暗中,他们一路上遇到的食物和水资源少得可怜。到后来,安格最熟悉的……是血的味道。
「喝吧,安格。」
哥哥低声道,「你已经很久没喝水了。我和利维坦找来了点喝的……」
利维坦·沙安德勒是安格的姐姐。
可是这里哪来的喝的?
但那时快渴死的安格没有多想,她急躁地接过了哥哥递过来的碗,大口大口地咽了下去——很快,血腥味溢满了她的口腔和鼻腔。
「这是什么!?」
「是水,」哥哥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冷静,「安格。这只是水。」
「这不是——」
「这就是。安格,听话。」
不容置疑的声音深处,年幼的安格听见了微弱的恳求意味。
她抿起唇,最后还是小口小口咽下了「水」。
这样的日子又继续了五天。
那时候的安格早已没有了确切的时间认知,她浑浑噩噩地跟在母亲的身旁,已经走得麻木。
当母亲说「休息」的时候,她与自己的姊妹蜷缩在一块儿,恢复着体力。
「安格,」是利维坦,姐姐的声音带着冰冷和韧性,「过来。」
一只手摸到了她身旁,将她不容反抗地拉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黑暗中,利维坦的长发落在安格的脸上,叫她有些痒痒地乱动了几下。
「还冷吗,安格?」
安格:「不冷了,利维坦。」
「……你该叫我一声姐姐,安格。」利维坦的声音依旧冰冷,但这就是她平日说话的语气。
「我不,」安格闷闷说,「沙安德勒才没有姊妹。」
利维坦沉默片刻后,嘟囔了一句什么,但安格没有听清,只是觉得她的姐姐抱自己抱得更紧了。
在这样温暖的怀抱中,年幼的安格不安地睡了过去。
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
安格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