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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求”字,道出了庶女的心酸。
卫东君怕被宁方生看笑话,忙道:“其实也不用求,我娘若是知道刘姨娘不舒服,会立刻派人去请郎中来的。”
“你不喜欢她?”
卫东君没想到宁方生突然问出这样一句话来,怔了怔,“从前不怎么喜欢。”
宁方生起身走到卫东君面前,目光下垂:“为什么?”
“托生在谁的肚子里,是老天定下的,改不了,也没有人能改。但怎么做人做事,是自己可以选择的。”
卫东君话说得不遮不掩。
“我从前讨厌她,是因为她总是摆出一副她很惨,很可怜的样子,好像这府里所有人都欺负了她,她的日子过得有多艰难似的。
其实卫家就三个小姐,嫡的庶的虽然有差别,但差别不大,她的吃穿用度和我都是一样的。
真要说艰难,是艰难在和我二婶,也就是她嫡母的日常相处上。”
二婶厌恶刘姨娘,背地里磋磨她,这事是真。
她受刘姨娘教唆,故意撞了二婶,让二婶滑胎,这事也是真。
宁方生:“那现在呢?”
“现在......”
卫东君目光轻轻上抬:“经过贺三我才明白,事在嫡庶,但祸根不在嫡庶,事在妻妾,祸根也不在妻妾。”
宁方生突然没由来的心中一悸:
“祸根在哪里?”
“在我二叔那头;在所有男人想三妻四妾,坐享齐人之福那头;在所有女人都无法决定自己命运的那头。”
卫东君冲宁方生无奈一笑。
“刚刚我看到她,我突然觉得,她其实也是个可怜人,对可怜人,我不讨厌,但前提是,她要走正道。”
像是有一股巨浪扑面而来,将宁方生心中坚硬的壁垒撞得粉碎,将他藏在里面的一点童年时的回忆,撞了出来。
回忆如烟。
那个会把眼睛弯得像月牙儿的女子,也曾对他说过同样的话。
她说:我儿也是个可怜人。
宁方生猛地转过身,低下头,露出一个似悲似喜的笑容。
只可惜。
这笑容一闪过,快得无人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