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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曼死死抓住云凌的手不放。崖壁上处处都是参差的石块和树枝,因着两人紧贴山体落下,所以这一路被各处撞了个七荤八素昏头转向。
二人连着被颠得在空中翻了好几个跟头。
虽然浑身痛得要死,但梁曼头脑却清醒了一些。这些东西虽然撞得很疼,但却有效地减缓了落下的冲势。或许,他们两人的生机就藏在此处。
她瞅准下方的障碍物,主动伸手去够去凑去抓。有几次运气好,确实让她胡乱划拉到了几根藤蔓。但可惜双人的体重再加上向下的冲势藤蔓无法承受,她不过稍微握了一握就扯断了。
最幸运的一次,她勉力够住一根还算结实的树杈。攀着小树向下望了望,梁曼发现下方的山体有不少探出的小小平台。
在她的另一手中,被她拉住的掌门垂着头,看不清楚此时的神色。
梁曼轻轻喊了声:“掌门,你还好吗…?”
云凌一动不动。
扎进岩壁中的树根发出“喀喀喀”的刺耳声音。看来,这根也马上撑不住了。
她左右环顾了一下,选中了左前方一处歪斜的石头平台。她闭上眼,鼓足劲,甩着云凌使劲一荡——
掌门在下做了她的肉垫。两人成功摔在石头上。
梁曼紧紧抓住他,大气也不敢出。等停了停,感觉石头没有下坠的迹象,她才慢慢松口气。
她将对方翻过来。
云凌紧闭双眼一动不动。因为布衣太过单薄,他身上处处都被割出带血印的一道道口子。而在他的发间,有一道巨大的伤口从发中一直延伸到前额,至今还在向外汩汩流血。
一定是掉下来的时候被山体撞的。
梁曼回忆起,方才在悬崖上掌门就似乎有些头脑不清醒,不知是被这些人用了什么毒计给害了。她下落时看到障碍还会勉力翻身保护要害,但云凌却毫无反抗能力。他坠了一路就被山体撞了一路。
这样不是办法。
明明才被司景的血给吓得六魂无主。但此时此刻生死一线之际,她的头脑却异常清醒起来。
梁曼冷静地开始思索求生之法。
环顾下四周,她想到了一条活着下山的办法。
梁曼够来几根长长的藤蔓拽断。她用牙咬住一头,将这些藤蔓一点点编织成紧密的麻花辫。编成三条后,再拿这三条继续向下编。
以此类推。虽然完全不会编绳子,但她手里也确实有了几根够长够结实的安全绳。
她将绳子交错地穿于云凌背下,自己则躺在对方身上。梁曼拽着绳子,仔细地一根根在自己身上系牢。然后是翻身,坐起。
如此,她便成功地将一个人背起来。
另外一根绳子她系成圈,一端牢牢绕在自己与云凌的腰间,另一端则圈在石头上。打结的手法并不专业也并不保险,但她只会这一种。这样一根简易潦草的安全绳,可以等她下到下一处牢固的地方时把圈解开,并收回绳子再栓一次。
一切准备就绪。现在,她要尝试站起来了。
梁曼把住石头。腿刚勉力支了起来,就开始颤巍巍打战。不得不说,掌门真的很沉,毕竟这么长的个子在,他比值山时背的东西重多了。
云凌的头垂在自己肩上,发丝不断扫着自己的脸。她感觉出他的呼吸已经十分微弱。
不能再磨蹭了。
她扶住山体,终于慢慢站了起来。
缓了缓,梁曼偏头看了看下方。此时,悬崖底部已经近了许多,底下的一大片森林清晰可见。
崖底一阵凉风卷起,她有些头晕目眩。
真的好高…
但她不能死,妈妈还在家里等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