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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第3页）

确实比自己更可怜。

此番救得妹妹一命，常茗夏自觉十分强大，多年被忽视也已深谙心酸妒忌自我开解之道，便以妹妹的救命恩人和老师自居。

此后数年发生的事情，也让常茗夏窥得一角真相，她们两姊妹皆是无根浮萍，父母眼中，唯有儿子才是他们的期盼。

虽然仍一副冷脸对着妹妹，但却打从心底里愿意做一只牧羊犬，守护妹妹这个小羊羔儿。

两姐妹情比金坚，常盛有时候都觉得奇怪，明明两人小时候不对付，怎么长大了好成这样。

两姐妹抱头痛哭，桃露也拉着常雪融长了老茧的手，哭得涕泗横流，嘴里一直念叨着：“二小姐您受苦了。”

周啸山刚开始也很是动容，想想若是自己妹妹被送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儿受苦，都不敢深想，他接受不了。

虽然他也不待见常雪融，但也觉得一个娇滴滴的女子，也不应该受这罪，好兄弟恐怕要心疼惨了。

这样想着，他看向一旁的秦钊，腿摔断都没吭一声的男人，这会儿眼睛通红水亮，跟家里以前那只得了红眼病的兔子似的。

常雪融嫁入侯府后，周啸山其实有意撮合秦钊和妹妹，但秦钊这厮不领情，把妹妹气得瘦了一大圈儿，他那时候还挺埋怨秦钊的，觉得他有眼无珠，不识好歹。

等常雪融被逐出京城的时候，看着妹妹日渐消瘦，周啸山实在不忍心，于是又一日找上秦钊，想问他，到底自己妹妹有没有可能成为秦家妇？

秦钊那时候怎么说来着？

“我没办法。”

“你试都没试，怎么知道没办法？”

“我试不了，光想想要放弃喜欢梅娘，我就觉得心痛到要死了。”

“可是你们已经不可能了。”

秦钊沉默了下来，神色痛苦而落寞。

周啸山看不过眼，“她一辈子都回不来了，你们再也不可能了。除非你放弃你的家族，去找她。可是如果你能放弃，一开始你就会带她私奔，你们不会错过。”

是啊，若是他能放弃家族，他又怎么会失去梅娘？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明明他五岁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过了会儿，秦钊有气无力道：“周五，我想一个人静静。”

周啸山看他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心里来气，用力砸一拳到他胸膛上说，“你好自为之吧，我再也不管你了，你爱喜欢谁就喜欢谁。”

关上房门后，周啸山揽着门外站着的周荷致就走，他也心疼自己妹妹呢，等走出一段距离，确认秦钊听不到他们说话后，周啸山才停下脚步，摸摸妹妹繁复美丽的发髻，说道：“小河，我下回再劝劝他，他就是个一根筋的家伙，现在还没转过弯儿来呢。”

周荷致却抬起一张瘦出尖下颏的脸，笑得释然，“哥，我想过了，以后不纠缠他了。”

周啸山差点儿被妹妹这副故作坚强的样子给惹出猫尿来。父亲突然去世，全家都在伤痛中，可是周啸山知道妹妹最难受。

他今天本来是想让秦钊逗妹妹开心的，没想到却好像好心办了坏事。

“小河，你想要啥，哥帮你。你可别这样委屈自己。”

周荷致噗嗤笑出声，“就是不想再委屈自己，喜欢他太累了，我放弃了。”

“真的？”

“当然了。”

“不容易啊，小姑奶奶，你不像认输的人啊？”

“那你这次看看吧。”

后来，周荷致果真不再提起秦钊，她开始刻苦研习兵法，并缠着周啸山练武，周啸山无不答应。

只是一炷香过去了，这几个人还在哭哭啼啼，周啸山就有些遭不住了，他想怪不道别人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这也忒能哭了，比周荷致都要令人头大。

于是，他开口打破姊妹情深的场面，“咳，常姑娘，我兄弟腿瘸了，不能久站，先进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