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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盘听她不愿再说,也就没细问。
付明宛转了个身,朝向银盘:“今天捎咱们出宫的那个邓郎君,你认识吗?”
银盘:“听宫女们提起过几嘴,他是邓国公家的独子,帝城里有名的风流郎君。他整天泡在花街柳巷不归家,可偏生了张好脸,得了个好家世,那些千金小姐们仍吵嚷着要嫁呢。”
“是挺好看的,但或许是太白了,看起来病怏怏的。”付明宛回忆着邓亭绛的模样,忽地来了一句,“吾与城北邓公孰美?”
银盘:“……晚安,明日见。”
她说着就要进入梦乡,没成想付明宛忽然伸手只戳她胳肢窝,她笑闹得眼泪都出来了,只能求饶道:“你美,你最美!”
得到满意的答复,付明宛终于安生下来。
她望向漆黑的房梁,再次确认自己已逃出宫的事实。
她拍了拍自己,或者说福奚公主的脸,在心里默默告慰道:美人儿,虽然宫里藏着害你性命的人,但我被工作折磨得又呆又傻,实在是没这个能耐去斗——你能理解我为什么跑吧?
你既然并非自绝而亡,那我也得为了你的安全考虑不是?
虽然斗不过,咱们却躲得起!
若是被抓回去了,那就……那就到时候再说吧。
第二天,付明宛和银盘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银盘他爹的衣服整整齐齐摆在柜子里,如今她们将其拿出来,换上,因都是十六七岁的年纪,孩子气十足,这么一打扮倒还真“安能辨我是雌雄”了。
付明宛可没什么偶像包袱,捧起泥土就往脸上拍,又在地上滚了三圈,给自己“做旧”一番,再看不出是个细皮嫩肉的公主。
她问银盘:“你也来点儿?”
银盘婉拒。
“今日咱们先去街头巷尾打探一番,看看宫里是个什么态度。”
付明宛戏瘾大发,摆出一副吊儿郎当地流氓做派,拽着银盘出了门。
见街的尽头有一群大爷大妈正围坐着择菜,付明宛和银盘也晃晃悠悠地蹲在一旁,大隐隐于市,支着耳朵偷听。
“你们听说了吗?”
“怎么啦?”
“邓小郎君金屋藏娇,豪掷千金只博美人一笑!城里都传疯啦,好些个小姐儿寻死觅活,要跳河呢!”
“呦,这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昨晚!”
本想着打探自己的消息,却不成想听到了邓郎君的大瓜,看来人家比公主有名。
付明宛心道:这郎君果真风流成性,昨晚刚摊上我这档子祸事,转头就去和女孩子谈情说爱了!
“叶家那女儿,叫什来着?”
“叶姣?”
“对,对!这个叶姣得知了这事儿,今天一大早就提着剑去‘抓奸’了,闹了个满城风雨,不得安生。”
“这也忒不害臊,他俩的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呢,这就上赶着去摆正房的款儿啦?”
“谁说不是,就这还是官家小姐呢!”大爷眉飞色舞,说的有鼻子有眼,“我今日买菜回来,正路过云家客栈,见那刘姣在里头摔桌子砸碗,大早上闹得哟……”
“抓着‘奸’了?”
“没!许是有人通风报信,那小妖精连夜翻窗跑了!”
……
付明宛看向银盘,小声问:“这故事怎么这么……熟悉?”
夭寿了,小妖精竟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