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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船进了河道,那嗡嗡声这才近了,一听,似乎不是那喝声,而是对着他们,在笑,在欢呐——
夫子!先生!
起初众人一听还有愣,眼里有些不可思议,再近了,那声音也就愈发清晰,带着激动,带着热烈——
奔波之劳!
我扬何其有幸,夫子之心我们了得!
船上年轻人本在赏着扬州景,这船上是各路下了马一同转来的,有南边蜀地,也有那深山老林带着学生隐居的,不论何处,要论繁华,还是比起扬州略次了一着!
本带着期待,如今,这期待全成了惊愣!
那两岸河滩许多同样的年轻人朝他们挥着手,很是欢迎,有些坐在同窗头上,大声,“诶——”
“我是崇文书馆的——”
“你们哪里的——”
船上也有人回,“蜀地四方院——”
“敢问郎君,你们这是作何——’
那人笑,“早知你们来,特在此迎接——”
迎接?
他们那惊愣不知何时便化作这暖融融的空气,他们想说些什么,可面上动容,竟是什么也说不出。
那夸张的闲人早就对着船遥遥一礼,那大声说着先生辛劳的也是他们,不过声音隐在暗处,河滩上早已不是躁动,而是各个拿出十足的欢庆,彻底地欢喝了!
先生在前久久站着,不知何时,也不知谁说了声,“远平所说,我本还有些迟疑,如今看来,果真如此,这扬州……”
余下的话笑着散在空中,他们穿着朱子深衣,依他们的心,还是就圆领袍,何来如此繁琐,可圣上有令,如今他们也就这一个选择了。
有些是为书馆而来,倒不在意,不过仍随了流。
两船相碰,“拿出隔板——”
“拿出隔板——”
“将先生请来——”
“去请先生——”
这为首一船上的人便踩了板子走了过来,那刺史为首,早已笑着一礼,“早知先生名德高远,今日一见,不乘那千金画舫倒坐了这灰扑扑的小船,某实在是敬佩。”
大家乐呵呵一番拜别,刺史一摆手,旁便有人便抬了满案诗文来,他道,“扬州学子早知先生要来,各赠诗一首以迎先生。”
那先生本没什么,可看那满案诗文,仍是笑了,“这真是……”
“我一生没做什么,不过带了几个学生在那不见人烟的地方里教些书,却得如此心意,我真是不敢当啊。”
“先生才学高仰,天下士人朝慕已久,先生能来我扬州,是扬州之幸,某已备上酒饭,还望先生移步。”
画舫缓缓移开,只留了先生在此,河道空出来,那后面的船便继续前行了,很不幸,那往日的码头如今已被各人占去,她们自是能下得了船,可下了船,立刻便被眼前之景呆住!
那是什么?
邓家酒器坊,诚心打造!足金足重!从不欺骗!
这……这扬州民风如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