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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不答,他只沉默地走近,熟练地将她身上的被角捏好,不让她的皮肤露在空气中。
像包粽子,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宁枝月颇有些疑惑地,又是好笑的:“苍明雪,你真的爱上我了。”
“不。”他的声音带着暗哑,很难说清楚是什么感觉,他的声音像是克制了许久,才轻轻吐露出来,那后面掩藏的汹涌澎湃的情绪都如深海里无人可察的暗流,宽阔海面仍旧平淡无波。
“你可不能喜欢我,我快死了。”她那么天真的说。
有那么一瞬间,苍明雪几乎崩不住情绪,就像是即将决堤的洪水,就像是即将轰然的雪崩,他很安静,于是才可以伪装一切都很平静,于是一切都还能维持表面的平和。
因为只要,只要有一丝的波动,重重叠叠的雪山便会猝然翻滚着崩塌。
只在崩溃震动的前夕,她却拉住他的指尖,她指尖凉意却抚慰他狂躁的情绪:“好冷。”
只两个字,他便沉寂下情绪,用手掌握住她的手,为她取暖。
没有时间崩塌,他已经没有多余的情绪去生气了。
“你会活着。“他说了话。
不知道是说给谁听,但听到的人,都好像很难相信这句话。
她抬眼笑了笑:“苍明雪你继续做皇帝吧,我知道,你会是个好皇帝,比我那个皇兄好得多,而且我还挺喜欢这个宫殿的。”
他没有迟疑地答:“好。”
她好像说什么,他都会答应。
时间真的不多了,没有比她更清楚这件事情的人了。
终于有日她一连睡了两天,再睁开眼的时候,苍明雪的那双向来无双的眼睛里,已经满是血丝,他看起来狼狈极了,好像也生了病似的。
她没忍住,抚上了他的脸庞,慢慢地,有点发不出声音,却还是少女惯常的语气:“你好丑。”
苍明雪只看着她眉目,终于,又鲜活起来,不再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望过去,仿佛人已经没有了生息。
“我想写封信。”她说。
“好。”
她已经拿不起笔了,是苍明雪代笔。
她一字一顿地说:“给如意……”
“我在云兰国……很好。不会再回楚国了,不用帮我守着公主府了,一定要记得把我的小金库都拿了,我可不想留给皇兄了……”
“告诉青淼,别想着鼓动皇兄打仗了,好好,活着吧。”
“……”
“如——咳咳,”人突然咳嗽了起来,雪白的面皮上浮着一层异样的薄红,但她继续说道,声音更轻,更慢,却还在继续,“如果还能见到仙木西,就告诉他,不要随便说私奔了……还有,他才是个加西!”
“落款就写:世界上,咳咳,最好看,咳咳的公主。”
她的声音里仍旧有着骄傲。
却微弱的,淡淡地融化了下去。
那天是初雪,她难得睁了眼睛:“苍明雪,我想出去看看。”
“外面冷。”他这样说。
却还是抱着她,将人裹得结结实实的,开了雕花窗。
她便虚弱的睁开眼睛:“下雪了啊。”
漫天的白色,寒风像是悲歌。
“嗯。”他声音像雪一般凉。
像是突然起了兴趣,她仰起脸,脸上难得一点嫣然:“你为什么叫明雪啊,是因为你在下雪的时候出生的吗?”
他慢慢地说话,知道她如今听力也受了影响。
“是初雪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