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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就会有弱点,你注定是我身上那一片逆鳞,别人碰不得摸不得,你若稍有差池,我也栋折榱崩。”
这般直白的剖析之语听得陆久安恍神,韩致的情感就是如此纯粹又火热,陆久安闭着眼睛静默片刻,放弃了一开始的说辞:“好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事之道,既如此,那我争取成为你身上的锐刺,别人要来碰我,也要做好被我扎得头破血流的准备。”
韩致心底一片暖流涌动,陆久安却在这时抽身后退:“先说好,不论你如何甜言蜜语,到时候赛场真碰上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是不会放水的。”
韩致哭笑不得:“好,我也会全力以赴。”
经过两天的比赛,决出了获胜的十六支队伍,运动会并没有设置门槛,因此实力高低不一,其中不乏有一些凭借运气侥幸胜出的,成为了此次赛事中的黑马。
百姓依旧热情高涨,东方未明,模糊不清的视野中只有烛火在闪烁时,就有人早早来到赛场占座,以便观赛时能有个好的视野。
这一次的抽签结果颇为滑稽,秦技之心心念念着与陆久安一战,结果也不知是不是天意弄人,他非但与陆久安失之交臂,还被排在了和韩致一组,于今天下午决一胜负。
陆久安大笑过后,便是暗戳戳等着看好戏。昨日他说的那番话,也不全是为了刺激韩致。鲜衣怒马少年时,秦技之与他那些好友确实有几分实力的。
一个年少成名的将军,一个救死扶伤的大夫,两个在各自领域熠熠生辉的人对上,也不知会摩擦什么样的火花。
陆久安在观众席上找到空位时,愕然发现旁边坐着的是前日才刚交手过的人,沈二公子也是一愣,礼貌地颔首示意。
“严大公子,沈二公子,真巧,看来我与二位颇有缘份。”陆久安回礼过后,大方落座,顺便还把自己从府上带出来的零食分享给对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严大公子推拒不过,客气地道了个谢,随便从那堆小吃捡了个肉条塞进嘴里,片刻后他惊异地瞪大眼。
“怎么样,好吃吧。”陆久安自得,“秘制酱香肉干,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严大公子连连点头,还怂恿脸皮薄的沈二公子吃了一块,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陆久似乎就和对方从点头之交的关系变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丝毫没察觉运动场上那一双阴云密布的眼睛。
“咚咚咚。”
鼓声敲响。
陆久安正襟危坐:“嘘,比赛开始了。”
沈二公子和严大公子也赶紧收敛了笑容,经过前两日的观摩,他们一致认为韩致是实力强悍的蹴鞠好手,自然想着排沙捡金,取其精华。
谁也不知此刻场上韩致的心情。
前两日陆久安当着他的面把另一个男人夸得上天入地,他本就满腹不悦。今日一个不留神,陆久安又去招惹上了别人。韩致只觉心里有一头咆哮欲噬的猛兽想挣脱牢笼,他舔了舔猩舌,把一腔无处排解的憋屈,尽数发泄在了秦技之身上。
很快观众席上的陆久安就发现了,他预想中的分庭抗礼并没有出现。运动场上的韩致不给对方留丝毫余地,仿佛不是进行点到为止的蹴鞠,而是在沙场上面对着刀光剑影血雨腥风。他打得大开大合,率领着全队势如破竹一般,将秦技之一队击得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观众席上的沈二公子看得心悦诚服,交口称赞:“厉害,金绣在世,可堪一比。”@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金绣是前朝一个将蹴鞠玩得出神入化的人物,单单凭借着这项独特的技术,就在朝中谋得了一官半职。沈二公子这么说,已经是极高的评价。
不愿耽搁一分一秒,赛场结束,韩致拱手示意后,也不管对方如何回应,径直朝着陆久安的方向走去。
观众席的凳子是独木连排,陆久安左侧坐着陆起等人,右侧便是沈二公子一行,右臂挨着左臂,严丝合缝。韩致周身热气腾腾往沈二公子面前一杵,一句话也不说,着实把沈二公子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位兄台,有何贵干?”他承认,对方确实很强,但是这么居高临下地站在他面前,又是干什么呢?
陆久安见韩致眉头一皱,赶在他发作之前打圆场,冲沈二公子干笑道:“我与韩兄相识,约好一同看比赛。”
他使了个眼色,立即有意会的衙役站起来给空出了个座,岂料韩致视若无睹,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如一尊不动明王。
陆久安心里暗骂:狗东西。
一边往左侧挪了挪,只见这狗东西这才勉为其难地动了动,挤在陆久安和沈二公子中间落座。
看得一旁的沈二公子大为惊异,也不知这韩致何许人也,居然让堂堂县令屈尊纡贵地为其让座。
韩致问:“秦技之还厉害吗?”
陆久安把头摇成一个拨浪鼓:“不行,银样蜡枪头,花架子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