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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灼怀与司若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太阳穴在隐隐作痛,沈灼怀皱着眉落了地,去打开房门:外面是神色肃穆的迟将。
见门打开,迟将朝他点点头,迅速扇进门来:“沈大人,狺人在外面四处搜查,想来应是在府衙中没寻到诸位大人的尸体,心有不甘——”
司若也醒了,直起身来,有些担忧:“那迟先生收留我们可会有危险?”
迟将摇摇头,表示他们不必担心,接着道:“我这旅店在狺人那儿是过过明路的,除了我与赤锋他们,也无人知晓这店中暗层。只是近几日狺人一定不会放心,还望诸位大人多加小心,千万不要出来。”
“我们知了。”沈灼怀点点头,“迟先生去忙罢,其他人我来叮嘱。”
迟将了然,也准备转身离去。
“等等。”这时,沈灼怀却叫住了他,迟将回头不解,沈灼怀问道,“不知赤妙姑娘去了哪里?似乎这里……”他看看外面各扇紧闭的木门,“并没有赤妙姑娘住的地方。”
迟将脚步滞住,说起赤妙,他神色有些黯然:“赤妙她……暂时住在外面,不过也不与客人住在一块,只要狺人不强入搜查,不会有大问题。昨夜我与她说了和她父亲的渊源,赤妙……很伤心,但又不让我多问,似是自己拿了主意。”
“也好。”沈灼怀叹气,“她现在,自己静静,也是件好事。”
这夹缝中的楼宇隔绝内外,终日不见天光,因此即使是艳阳天气,周遭也始终用着熊熊火焰照亮。看得出来虽经过精心维护,但屋子并没有多少分人气,就在司若他们头顶,一只足足有寸把长的蜘蛛毫不在意自己的庙穴已成了人类的暂居地,张牙舞爪地爬过。但即便如此,迟将还是尽力给他们准备好了早饭,洗漱用的水盆和漱杯被整齐地放在每一个门口边。
两人洗漱完,又去挨个敲门把剩余几个家伙叫醒——这一层只有三个屋子,沈灼怀和司若住一屋,孟此凡的衙役和师爷住一屋,温楚志和孟此凡只能委屈住一起。不过他们敲开门的时候,看到的是孟此凡非常上道地打地铺睡在地上,温楚志没心没肺地睡成一个“大”字,占据了整张床。
用完早饭后,大家按照沈灼怀的要求聚在楼间唯一一处能容几人坐下的桌椅处,准备商量对策。
整栋楼都是木质结构,加之也有了十余年的时间没有再行修缮过,所以这墙面的隔音效果并没有非常好。几人坐下,几乎能清晰地听到外头旅店中来往杂客的交流、抱怨,甚至偶尔能听见一两声狺人的话,这让他们的动作都轻了不少。
一个汉子的声音从不远不近的地方传来:“哎,你们听说了吗,昨夜府衙闹了火鬼,一把火把咱们孟大人和新上任的官儿都烧死啦!”
另一个人似乎是坐在他对面,声音听起来也听清晰:“我就住在附近啊,哪里是火鬼,分明是地崩!轰的一下,差点儿把我床都震塌了!我看可没你说得这么简单,说不定是那个……”
“哪个啊?”汉子粗声粗气道。
“害,还能有哪个……”听闻动静,另一个人似乎是扯来什么东西,用水沾画下,发出“梭梭”声响,“当然是‘那些人’干的……要我说,苍川要不太平了,能走,就快点儿走吧!”
“啊?!狺人竟敢杀害朝廷命官!”
“嘘!小声些,你也不想活啦!”
接着声音越来越低,低到他们听不到了。
孟此凡愁眉苦脸:“沈大人,司大人,还有这位……温大人,如今外面都传我们死了……这可怎么办呢?万一、万一哪个不知好歹的,传到川外去,我这八个脑袋也不够掉的啊!”
“慌什么!”沈灼怀声音不大,语气却带着威压,“要的就是觉得我们死了。只有我们死了,追着我们咬的那些狼才能停下来,我们也才有反败为胜的时机。如今我们在暗,他们在明,急的应该是他们而非我们。等他们觉得我们真死了,我们再慢悠悠出去捅一刀,也不迟。不过——”
他的目光在在场人身上扫射一瞬:“我再重复一遍,除了温楚志,也除了得我命令,其他人不得踏出这个暗楼的门。”
“唉……”孟此凡垂头丧气,却也无可奈何,“明白,小的明白。但沈大人,接下来,我们该做些什么?就这样空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