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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牢笼予人的第一感觉并非一个切实的、将人关押拘禁的幽闭之所,相反的,它热火朝天,形容巨大的空洞里,会众来去,各有忙碌,只是这忙碌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热闹——它的对象是人。
被行刑者无一不被堵塞着耳目,但身体上无法承受的苦痛叫他们长大了嘴,涎水无法控制地从嘴边流出,而司若眼尖见到:没有一个人的舌头还在,只余下一点粗短的舌头根。但好在他们的痛苦并没有维持多久——他们身边的狺人会排着队将他们领走,而后面目表情地朝他们心口捅上一刀,接着推下一个更深的地方去。
司若立在原地,目光四射。
放眼处,皆是这般机械地劳动着——对人处以极刑的刽子手,然而哪怕他站在这里,那些人却仿佛从未见过他一般,目不斜视,麻木地继续着自己的工作,静悄悄的,几乎没有一点声音。身上沾上了血污,脸上被溅了鲜血,也没人去管,他们只是不间断地、来回地走动,挥手,斩落,好似面前不是一个人,是一条砧板上的死鱼。
这一切被完成的过程,几近于悄无声息。
司若背后骤然出了涔涔冷汗。
他被关起来的时候,除去那骂骂咧咧的狺人外,几乎听不到任何动静,也是因此,他才猜测,外面可能是无人把守的出口。
只是……
他神色凝重,久久没有动一步,生怕惊扰了这些恶鬼。
司若甚至有些恍惚:他真的逃出来了吗?还是这又是那迷药发作下的另一个噩梦?否则为何这里与阴曹地府如此相似?
突然!
所有人、齐齐地看向了他!
司若下意识掏向袖中防身匕首,却掏了一个空——他向来惯用的那把匕首不见了。
定是被搜身时带走了。
右手长而深的豁口还在滴着血,但司若丝毫不查,他炯炯望向突然齐聚的刽子手们,将簪在脑后的长簪抽离,瞬间,长发散落,一根锋利长簪握于手心。
这段时间基本未进食水,司若其实面色苍白,但为了保持清醒,他将唇瓣咬破,要切实的、最靠近神经的疼痛提醒他此刻的处境,面如金纸的脸上,唯有唇色那点嫣红。而他长发垂落,手心滴血,远远的,竟叫他看上去有几分妖异,与这死气沉沉而诡异的洞穴气氛格格不入。
“%¥¥%¥……”
“&%#*&……”
“%#$&*……”
沉沉低语不断由那些狺人口中发出,声音越来越响,音调越来越高,与那突然的恶狠狠的眼神相交应,仿佛一种咒骂或是警告,带着明显的恶意。
司若的呼吸急促起来,越发地握紧了眼下自己唯一的武器。
他或者可以以一当二,却无法同时面对这样多、甚至不知后续是否有援的狺人。他突然明白了为何自己被关在那样一个根本称得上是毫无警戒的地方——那甚至算得上一种保护。
因为外面的牢笼,是群兽食肉,吞心嚼骨。
但把自己关起来的那个人,一定也猜得到,自己不会坐以待毙。
司若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就在这时,他身后忽然闪过一道黑影!
“谁!”原本司若的精神就几乎紧绷在将将要断的边缘,如此变动,叫他脑中那根线直接炸开!司若一个闪身,躲过黑影向前方向,便重重将簪子刺过去!
但却刺了一空。
非但如此,黑暗中的手,还直接将他受伤右手腕处反擒,叫司若顿时动弹不得。
司若目光刺向黑影,却微微怔住。
那道身影从黑暗之中走出,露出半张英俊的脸和熟悉的眉目——那属于沈灼怀。
“是我。”他叹息道,“不要动,省得他们伤了你。”
司若的目光软化了一瞬,但又立刻锋利起来,趁着沈灼怀说话,对他的桎梏减弱,司若反手捏住他手上一处大穴,用力一摁,再一个推拉——换回了自己的自由。
只是簪子却落在地上。
“你在怕我?”沈灼怀朝他走近一步,相对的,司若也后退一步,见到司若这样的举动,他脸上出现一些委屈神色来,“我只是想帮助你……你为何要这样对我呢?”他摇摇头,“这里很危险。我知道你心中一定有许多疑问,但放心,我也有许多事情想与你解释。”
这举止神态,颦笑嗔怒,就是沈灼怀无疑,甚至他还知道沈灼怀最为擅长的以退为进——
可司若却面色冰冷,目光过人之处几乎能结起冰来:“你不是沈灼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