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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话锋一转,又说:“不过若是你愿意回去,父王一定会原谅你的,毕竟你才是父王属意的继承人。”呼律珍睨了他一眼:“你会愿意我回去和你抢王位?这些违心话就不要说了吧?”呼律邪满脸笑意迅速收敛:“只要秦宴死在我手里,王位非我莫属,姐姐还是在这里安心养老吧。”“希望姐姐没有骗我,大燕的王爷真的没有在你这里。”说罢便一招手,边上候着的呼揭士兵一拥而上,手里拿着画像,一个个村民挨个比对。查到云妹时,她便被人一把揪了出来。她那满脸煤灰在方才独户搜查时,确实方便蒙混过关,而在此时,这煤灰却成了她的催命符。云妹一路被拉扯出人群,发现她的人对呼律邪拱手道:“殿下,这人着实可疑!”呼律邪用马鞭挑起云妹的脸,细细端详,忽而嗤笑一声:“是个姑娘?把自己画成这样是为何?”“来人。”很快便有人端了一盆水来,呼律邪说:“洗干净让我瞧瞧,是不是大燕王爷变成小姑娘了?”这话是很纯正的燕话,甚至带着京腔。云翼在人群里急的快跳起来,拼命要往前冲,被云家老两口哭着拦了下来。云妹心跳剧烈,却也不敢违背他的话,慢慢地将手浸入盆中,就着冰冷刺骨的井水,把自己的脸擦拭干净。抹干净脸上的水珠,也只颔首,尽量让自己不那么起眼。呼律邪又如何会允许她把自己藏起来,那根马鞭熟门熟路的抬起了她的下巴,莹白的小脸在夜色和烛火中熠熠生辉。云妹没有看错他眼中划过的一丝惊艳,心底里突然升起一层恐惧。呼律邪确实被惊艳到了,想不到小小渔村竟还有如此美人,一指云妹,随意的说:“带走。”云妹听懂了他的话,当即惊恐万分,下意识便往人群里钻。呼律邪见她逃跑,面无表情地说:“把她抓回来。”“殿下,”呼律珍往前一步走,挡在他的马前:“你在我的村子里,想要带走我的村民,你问过我的意思了吗?”呼律珍话音刚落,村民中的呼揭人齐刷刷地围拢了过来,将云妹护在身后。呼律邪有些惊讶的挑眉:“是姐姐的护卫?真是忠心呐。”却也并不把呼律珍这点小小的威胁放在眼里,只是肆无忌惮地笑着说:“我请她回去做我的王子妃,姐姐不高兴吗?”呼律珍身边的护卫给她递上一根长柄大刀,瞧着便极有分量,却被她轻而易举地用一只手拿住,竖立在身前,发出一声闷响。“我走时你便有一位大妃,三位侧妃,如今恐怕只多不少,何必让她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掉进你这个火坑?”呼律邪趴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看她:“姐姐是要与我动手吗?为了她?”呼律珍面容柔美,却此刻却带有少见的坚毅:“你大可试试。”“那,姐姐要置你这些可怜又无辜的村民于不顾吗?”呼律邪忽然笑了起来。呼律珍猛然回头,便发现呼揭士兵早在悄无声息之间,将剩余的村民围了个水泄不通,与呼律邪带来的两千精兵比起来,她着区区百人的护卫,根本不值一提。“姐姐想好了吗?要救这个姑娘,还是要你的村民?”呼律邪笑得极其放肆,他当然知道,甚至百分百确定他这个姐姐的选择,弃少数人而保大多数人,是为仁义。呼律珍脸色难看起来,呼律邪偏要逼她做决定,笑嘻嘻的说:“姐姐没想好?那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先杀一个人开个头吧。”说罢,便有人从人群中扯出一个妇人,手起刀落之下,身首分离。尖叫声,哭喊声,骤然响起。呼律邪兴致勃勃地提议道:“姐姐慢慢考虑,不着急,咱们每十个数杀一人,直到姐姐作出决定为止。”呼律珍抬起长刀直指他的脖颈,怒喝道:“魔鬼!”呼律邪闪身避过,阴阳怪气的说:“姐姐险些伤到我,杀一个人平复一下我倍受惊吓的心灵吧。”呼律珍怒目圆瞪:“住手!”呼揭士兵哪里会听她的,丧心病狂的从一个妇人怀中,扯出一个奶娃娃,不顾妇人的哭喊,抱起孩子从空中往地上狠狠一摔,那娃娃顿时头破血流,偏那士兵还不出气,捡起来又往地上狠摔了一下,才塞回那夫人怀中,恶劣的说:“看看断气了没?”随即周边的呼揭士兵笑成一片,和着妇人惨痛的哭喊声,无比惨烈。呼律邪看得高兴,直夸那人干得好。呼律珍还没说话,云妹率先忍不住了,哭叫着打断呼律邪的话:“够了!都够了!住手!”呼律邪爱她的好颜色,自觉自己是个好人不怪她的冒犯,压着嗓子自以为和气的说:“美人儿?怎么了?”云妹掩着脸哭,不敢回头看她的父母哥哥,断断续续的说:“我……,我跟你走,不要……不要再杀人了。”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我就像个傻子,昨晚盯着付尾款,章节全忘记定时了,一觉睡醒才发现,我果然是个莽批。先放十章,晚上还有些。呼律珍只得眼睁睁看着云妹被呼律邪带走,云家老两口哭得肝肠寸断,悲愤交加之下还得拉着云翼求他不要冲动。云翼愤恨的看着呼律邪的军队远去,忽然使尽全身力气挣脱开父母的双手,不顾父母和呼律珍的呼喊,转身飞快的往后山跑去。秦宴等人站在后山山头上,将山下大坝发生的事情收入眼帘。冯宣双目通红,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若非后面的虞雁南拉着他,此时他已经和云妹的兄长云翼一般,冲下山去找呼延邪搏命了。“王爷,云妹她……”秦宴一瞬不瞬的望着山脚下绵延的军队,漆黑如墨的眼瞳在点点星火的映衬之下,亮得吓人。虞雁南生怕秦宴会和冯宣一般,在盛怒之下不顾目前的局势,试图以他们这区区几人之力和呼延邪盲目对峙,忙捂着冯宣的嘴,对秦宴说:“这姑娘确是因我们遭此大难,可目前咱们尚且自身难保,若此时冲下去与呼延邪以命搏命,无异于以卵击石,咱们还是先回延北军中从长计议。”“况且王爷才刚刚醒来……”虞雁南的话没说完,冯宣便是再丧失理智,却也听得懂他话中的意思,不过就是觉得为了个姑娘,弃大局不顾不值当罢了。可这个姑娘本该平安顺遂,无忧无虑的过这一生,却因为他们的到来平白遭难,倘若她因此丧命,冯宣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冯宣觉得自己脑袋里嗡嗡直响,理智告诉他,此时应该和秦宴即刻返回延北军,重振军心,将呼揭人赶出大燕的土地,可他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云妹被呼延邪掳走而无动于衷。若是可以,他恨不能拿着刀冲下去将呼延邪携大卸八块,以泄他心头之恨。可他不能这么做,因为虞雁南的话是对的,王爷才刚刚苏醒,他们区区三人与呼延邪的军队搏命就是蠢上加蠢。冯宣无助的看向秦宴,试图从他那儿得到答案,告诉自己应该怎么做。“虞将军,你沿途跟着呼延邪暗中潜伏,盯着他们一举一动,随时与我们保持联系,在我们回来之前,切莫打草惊蛇,倘若见势不对,能救最好,不能救,就不要强求,保证她活着便好。”“是!”条件反射一般,听着秦宴的吩咐,虞雁南下意识收回擒着冯宣的手,站得笔直,神情肃穆的应了一声。“冯宣,你和姜太医与本王即刻赶回军营,抽调兵马,将呼延邪困死在大燕境内。”冯宣垂下头,听着秦宴有条不紊的部署,心下渐渐平静了许多,溃散的理智渐渐回笼,讷讷的点着头,一句话也不说。秦宴朝天上吹了声哨子,疾风应和着叫了一声,下一瞬便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飞了出来,稳稳的落在秦宴肩头上。取下手上的扳指,套在疾风的爪子上,秦宴拍了拍它的头,低声说:“去找陈昌银。”疾风歪头“咕咕”了两声,好像再问他怎么不去找虞妗。秦宴抬头看了一眼上京的方向,像是同情人低语一般,轻声说着话,缱绻又温柔:“我得快些平定北地,没有后顾之忧的回去,这一回她怕是吓坏了,得好好哄哄她。”疾风是只傻鸟,什么也不懂,叫了两声便振翅飞上夜空,再无踪迹。做完一切,秦宴等人便和虞雁南就地分离,往延北军军营去。秦宴三人越过呼揭重重关卡,回到延北军军营时,整个军营都被呼揭人困死在关内进出不得,军中已然呈现两相对立的状态。一半人跟着陈昌银李大山誓死不降,执意要等秦宴回来,另一半人随着邓其昌直言秦宴已死,意图弃城退守长渡关。陈昌银视邓其昌为内鬼,带着李大山等几个残兵回营之时险些挥刀将其砍死,邓其昌大骂陈昌银眼睁睁看着秦宴堕入岷江不施援手,其心可诛。两厢对峙争执不下,延北军军心彻底溃散,宛如一盘散沙。“你说王爷回来了?”陈昌银蹭的站起身来,两眼放光,欢心雀跃之情溢于言表。前来报信的士官连连点头:“回来了!才入关,大家伙儿可激动了,都围出去看王爷了!”陈昌银朝天朗声大笑,把一旁醉得不省人事的李大山抓起来,好一通摇晃:“老李,老李快醒醒,王爷回来了!”李大山揉着惺忪醉眼,一脸茫然。陈昌银才不管他听没听见,抓起他便往外跑。才到半路,便看见邓其昌一行人围着秦宴正走过来,看着邓其昌洋洋得意的嘴脸,陈昌银满脸的笑意顿时凝固在嘴角。他如今最恨的便是当日没能一刀将邓其昌砍死。这个叛徒,陈昌银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