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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个名字取自海妖三姐妹中的大姐帕耳忒诺珀。她是希腊神话中的海妖塞壬之一,塞壬的歌声会诱惑海上的水手,让他们迷失方向,导致船只触礁沉底,葬身大海。她爱慕着英雄奥德修斯,但奥德修斯在路过海妖岛时做好了准备,提前让人把他绑在了桅杆上,还吩咐手下用蜡堵住耳朵,于是就没有被塞壬的歌声蛊惑,顺利离开了这片海域。而爱慕奥德修斯的帕耳忒诺珀在他离开以后,就投海自尽了。”
“海妖还能投海自尽?”
“她可不是美人鱼那样的,而是一种人身鸟足的形象。不过这艘邮轮取这个名字,应该跟船长的经历有关。”
“什么?”这倒出乎了程昭的意外,他怎么连这都知道。
“史蒂文海迩曾经只是一个小小的海员,有次执行海运任务时,遭遇了可怕的暴风雨,全船只有他一个幸运儿活了下来。人们在浅滩把他救起时,他坚称自己见到了海妖,是海妖救了他。虽然海妖是无稽之谈,但说实话,他的幸存真的很难用科学解释。
自那以后,他在船队里就有了个外号,叫‘大难不死的男人’,传闻他有海妖护佑,带他出海,海妖就会保护这艘船,于是他在船上的职位越来越高。这艘邮轮刚建成还未取名时,就指定了他担任船长,他力排众议,坚持要给邮轮取一位海妖的名字,还自比奥德修斯……”说到最后,这位博学家耸了耸肩。
程昭汗颜:“有点过于不要脸了吧。”
“呵呵。”他笑了两声,“希望航程平安,史蒂文船长能带我们安全着陆吧。”
“这种立flag的话还是不要说太早为好……”程昭抹了把额角的汗。
他似乎挺喜欢跟程昭聊天,主动挑起话头:“你觉得厅里放的这首曲子怎么样?我听着风格像维也纳古典乐派的,不过没听出来是哪位大师的作品。”
程昭:“这里有放音乐?”她除了主持人的介绍词以及人们小声的攀谈以外,什么都没听到啊。
“嘘。”博学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闭上了眼睛,似乎陶醉在音乐里,“我听见了什么?她好像在呼唤我……哦,她在哪儿……”
程昭竖起耳朵去捕捉空气中的声响,一个称得上音符的都没有。
但她身后的这位白袍男子显然已经沉醉在优美动人的音乐里了,他甚至越过了程昭,朝前走去。
“还有这种插队方法?”程昭看得满脸问号,“你直接跟我换位子,我也会让你的啊。”
但很快,她就发现了不对,因为男人直接双手扒着舞台边缘,跳了上去。
这实在不像刚才那位娓娓道来的学者能做出来的事。
不仅是他,厅里九成的人都在往舞台上挤。程昭注意到所有上去的人都身着白袍,而留在台下的人都是选择了黑袍的,算上她,总共也只有三人。
按说秦望津也在这里,但在款式相同的袍子和面具的遮挡下,程昭根本认不出谁是谁。
舞台并不大,人们在台子上挤成一堆,有人被推下去,又从边缘爬上去,像是一团蠕动的白蛆。
程昭站在台下,看不清上面的人在做什么,但慢慢的,人群矮了一大截,人们从站着的姿势变成趴跪在地上。
她终于得以看清,人们围住的并不是那块玉琀,而是舞台中央不知何时出现的巨大银质餐盘。
餐盘上放置着一块方方正正的海鱼刺身,红白色的纹路分明,从肉块大小来看,这条鱼绝对不小。程昭虽然不是什么老饕,但直觉告诉她,这块刺身的品质绝非一般。
没有刀叉,穿着白袍的人们疯了似的扑在鱼肉上面,如饿鬼般撕咬着,丝毫不觉腥气。
这个场面看得程昭有些反胃。
匣子早就被人推到了地上,里面珍贵的玉琀滚落在舞台边缘,几分钟前它还是人们趋之若鹜的“沧海遗珠”,此时就像一块平平无奇的鹅卵石般无人问津。
不知是不是程昭的错觉,它连玉石的色泽都失去了,变得黯淡无光。
程昭走了过去,台上无一人注意她。
她没有走上舞台,只是探出手去,拾起了那块玉琀。
掌心触感温润,像带着人的体温。
程昭的眼前多了一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