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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野小姐,木野夜。
虽然是少女的外表,但举手投足都是成熟女性的风情,也怪不得会对皮肤上一堆能惹小姑娘哭的磕碰擦伤熟视无睹。
成长令她本身就习惯了挫折,会在意的大概只有脸上的青肿会有损形象。
少女坐在小板凳上,挽起袖子随意用纸按下血迹的动作利索得就是个生活经验丰富又雷厉风行的女人,现在算是童心未泯咯嘣咯嘣地咬着炸鸡排,抬头的时候,任由灯火照亮她脸上的瑕疵。
九十九朝观察她观察出一脸疑问。
先前一串负面回忆不说,如果再往后猜点美好的东西,那大概就是少女漫的初遇了,可女主角穿着旧浴衣鼻青脸肿地过这个剧情,不会觉得可惜吗?
木野夜挑眉,如是反问,“你没有谈过恋爱吧?”
“……”九十九朝倒吸一口凉气。
有点突然。
他脑中又飞速过了一遍花鸟风月有求必应的两段人生,缓了缓,面不改色地说,是吗,你是怎么知道的。
木野夜一瞬间就站上了九十九朝无法攀上的制高点,脸上的笑都带了点荡漾感,“诶呀所以说像你这种纯情的小男孩是不能懂的。”
纯、纯情。
第一次被套上这种形容词的九十九朝诡异地沉默了一下,想到了以前还没把自己真正咒灵放出来前高专老师对他的评价。
这时候木野夜打量他,好像是从他眼里面看出了什么,收敛了一下笑容,又很有经验地念了一句话,“一只船孤独地航行在海上,既不寻求幸福,也不逃避幸福,只是在向前航行,底下是碧蓝沉静的大海,头顶是金色的朝阳。”*
“很有意思的句子。”九十九朝说完清了清嗓子说,没发表其他意见。
这位姐姐,不要总说我了,说说你吧。
这里好歹是你的梦。
少女只好叹了口气,开始向他娓娓道来:“你不知道,我比他大了整整八岁,不过好在我在公司里面职位高,所以大家都说是他运气好……”
这里是木野夜十二年前的记忆。
木野夜对妖怪很熟悉,在听到九十九朝说出“调查”之后,就算不清楚详细的内里,也在少年没有恶意却直白地分析出这个梦境不太对头的地方后,将自己的故事交代了。
不如说她被困在梦中那么久,能找到一个倾诉的对象太不容易。不是她自己在梦里捏造出的人物,也不是不敢与她交谈、害怕影响到她维持梦境的妖怪。
九十九朝实际上是人类,还是妖怪,对她来说都不重要,能听她说话就行。
只不过对于自己的昏迷不醒,木野夜也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少女抬手将落到脸侧发丝别回耳边,故事的内容大部分是由梦的缘由展开后,她与她所喜欢的人的回忆。
“现在很多时候回头看,发现以前的自己确实很悲惨呢,”她小声感叹着,然后无所谓地笑了笑,“被一个又一个亲戚踢着皮球,每天被人类和妖怪弄得鼻青脸肿,叔父去世之后,也就没有人再愿意和我讲很多奇怪的故事。那一天……”
她顿了顿,这时候才有点不好意思的女孩姿态,不过只有那么一会,“也就是现在这一天晚上,祭典快结束的时候。我拖着刚处理好的伤口回到河边,只能看到最后的烟花像是流星雨瀑布一样从天而降,就想要从河岸上跳下去,抓住了好像从天边落下的银线。结果没想是一对情侣,拿着我做指指点点的由头谈情说爱起来。”
木野夜轻轻张开手,“说我的浴衣特别土气,脸上都是伤,丑死啦。”
九十九朝静静地听着她的叙述。
像是想起了一件傻事,少女又笑了笑,放下手,转抱住了自己的膝盖。
这时候祭典的灯火已经开始从前头的摊位熄灭第一盏。
木野夜继续说,“想要自杀就被这么打断了,我在那一瞬间只觉得太丢脸了,忍受不了,就从河边跑开了。”
可能在迈出第一步开始,有什么就改变了。
河湾粼粼,像是揉碎的琉璃,烟火依次绽放,在男孩的眼中闪烁明灭,他看呆了,不经意错过了好几个女性,最后在催促下,伸出手抓住了木野夜老旧的和服衣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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