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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今日在宫里走了一趟太累了,夜里燕晏回到自己的寝殿,很快就感觉到了困意,于是沐浴过后,他便早早上床睡觉了。
他睡得沉,所以不知道深夜的时候,春和宫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燕征披星戴月而来,总管太监早就等在门口,一看到他来就谄媚地汇报道:“太子殿下,奴才按您说的给小殿下换了安神的熏香,这会儿小殿下已经睡着了。”
燕征点了点头,走进了燕晏的寝殿。
燕晏果然在床上睡着,可能是知道他会来,所以宫人并没有将床帐放下,燕征一进来就能看到燕晏。
他走到燕晏的床边,确定燕晏睡得很沉后,就撩起衣摆小心翼翼地坐在燕晏的床头,低头端详燕晏的睡脸。
在室内暧昧不明的烛光下,燕晏恬静的睡脸被衬得更加柔和,眉目如画,有七分像亲爹晏宴,两分像他那个侍女,剩下的一分也看不出来像谁,可能是燕晏自己的风格。但即使这样,对燕征来说都是弥足珍贵的替代品了。
燕征用眼神深深地描绘着燕晏的面孔,仿佛想透过他看到晏宴,情到深处,他忍不住伸出手来,轻轻拂过燕晏的脸蛋,轻声呼唤着死去的心上人的名字:“宴儿……”
突然,燕晏的眉头微微皱起,手也动了动,好像就要醒过来一样,燕征条件反射地缩回了手,生怕把燕晏弄醒来,看到他又被吓着。
虽然燕晏已经是他的池中之物,但他不想那么快就跟燕晏撕破脸皮。如果可以,他也想用怀柔手段,让燕晏心甘情愿留在自己身边,恩爱地度过余生,而不是像一对相互折磨的怨偶,就像当年父皇囚禁晏宴那样。
但其实燕晏只是做了个噩梦,并没有要醒来。他在梦里梦到了燕征,梦里的他被捆在了床上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燕征狞笑着朝他靠近,任由他怎么想发出声音求饶,都无法喊出声,更加无法挣脱束缚。
虽然他很快就意识到这是鬼压床,但他还是非常害怕,想要让自己醒过来,却怎么都醒不过来,只能不停地默想着赫连皋的模样,企图改变梦的走向。
看到燕晏在睡梦中也无法安心的样子,燕征忍不住蹙眉,自言自语道:“难道你就这么不想待在孤的身边?就连睡觉的时候感觉到孤在你身边都会不安得做噩梦?可是该怎么办呢,晏儿,你生来注定就是孤的,孤不允许你离开孤,你只能适应。”
燕征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等燕晏从噩梦里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殿里没有留下一点燕征来过的痕迹。
他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想起昨晚那个梦,还心有余悸。他甚至有些困惑,为什么明明太子哥哥看起来已经对他没有恶意了,他还会做那样的梦。难道是自己对燕征的偏见根深蒂固?还是在暗示他什么?
又或者说,南国的皇宫留给他太多不好的回忆,所以他待在这里才会不停地做噩梦?那他是不是得尽快动身回北国了?
燕晏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经过昨晚那个梦后,他对赫连皋的思念超过了以往,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到赫连皋了。
也许他是时候联系一下赫连乌恩,商量一下什么时候启程回北国的事了。
他知道赫连乌恩被安排住在宫外的典客署里,便要出宫去找赫连乌恩,没想到他才走到宫门,就被禁卫军拦了下来。
这放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虽然以前父皇也管着他,但只要他想出宫,没有人敢拦着他,如今父皇才驾崩,这些禁卫军就敢拦他了?真当他没了父皇做靠山,就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吗?
他冷着脸呵斥道:“大胆,看到本殿下还不快点让路?还是说本殿下才离开南国一年,你们眼里就没本殿下这个主子了?闪开!”
禁卫军不卑不亢地说道:“这是太子殿下的命令,还请小殿下见谅。”
“太子?”燕晏闻言拧了拧眉头,“他为什么不让我出宫?”
禁卫军道:“不止是您,太子殿下说了,如今登基大典在即,唯恐出什么乱子,所以命令属下们,没有允许,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皇宫。”
燕晏闻言也没辙了,又道:“既然不让我出宫,那你找个人来帮我给典客署的北国皇子送封信总行吧?”
禁卫军又为难道:“北国皇子乃异邦人,小殿下还是不要在这个敏感时期跟北国皇子来往比较好,不然传出去,恐怕会对您不利。”
燕晏不可置信地竖起眉头:“怎么,他们难不成还会掺我勾结盟国皇子窃取皇位不成?”
禁卫军连忙道:“属下不敢,属下也只是按太子殿下的命令行事,还请小殿下不要为难属下。”
燕晏见他说来说去就这么几句,气得直接拂袖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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