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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晏宴就将敲门将他们喊了起来,让他们收拾收拾,他送他们回城里,顺便赶集。
今日又是大集日,晏宴每个月就靠赶集日卖字换钱营生,自然不能错过。他一早就起来收拾好了自己要带进城的笔墨纸砚,又给他们煮了面条当早饭,吃完就出发。
赫连皋的人知道他们今日就要回去,所以马车早早就停在晏宴家门前,正好晏宴带的东西多,就美滋滋地蹭了他们的车一起进城。
车上,三人面对面却无言,都在因为要分别而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还是晏宴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他叮嘱燕晏道:“还有两三个月就是乡试了,你千万不能懈怠,记得每日多读书做笔记,有不懂的就要问别人,我教你的不要忘记,考试的时候不要太紧张,考完也不能松懈,因为接下来就是会试。”
燕晏受教地点头:“我记住了,谢谢老师提醒。”
接着又是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燕晏才试探着问道:“老师,不如您跟我们回长安吧,这样我有问题要请教您的时候,也方便一些。您若是不喜欢城里的喧嚣,我们也可以在郊外给您置一处房产,您同样可以过现在这样生活。”
晏宴闻言睨了他一眼,凉凉道:“怎么,你还嫌老师离你离得远了,不方便你问问题,要我降尊纡贵搬去你那里?哪有学生像你这样的,我不去,你要是有问题,要么就写信,要么就自己来找我。”
燕晏劝说再次失败,只好垂头丧气地应是。
去到城里,晏宴想着迟早都是要分别的,早分早轻松,而且他也不想暴露在燕晏身边那些人面前,免得被怀疑,所以马车经过集市的是,他就让燕晏停下,自己下车了。
燕晏恋恋不舍地望着他:“老师,您要保重自己,我有空会回来看望您的,您要是遇到什么事,也可以写信告诉我,如果您愿意,也可以去长安做客,我带您吃遍长安。”
晏宴朝他挥了挥手:“行,我知道了,你走吧。”
说罢,他就潇洒地转过身,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燕晏则随着赫连皋回到郡守府里,曹喜和郡守见他们终于回来了,急忙上前嘘寒问暖。
“陛下,小殿下,这些天您二位都去哪里玩了,玩得可还开心?”
燕晏因为一时不能接受和生父分别,整个人蔫蔫的,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赫连皋就帮他一起回答了,点了点头道:“还行,你们这里没发生什么事吧?”
曹喜连忙应道:“陛下放心,什么事都没发生。”
赫连皋颔首道:“那就吩咐下去,收拾行李,明日启程回长安。”
·
晏宴今日生意还不错,来找他写字的人不少,一直到下午,他才忙完收摊回家。
走路回村子的路上,晏宴想起自己今早出来的时候坐的马车,还有燕晏和赫连皋相伴,如今却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有点伤感。
但他很快就摇摇头将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甩到脑后。儿孙自有儿孙福,他想这么多做什么,反正儿子长大了总是要离开自己的,他不过是又回到以前的生活罢了,没什么值得难过的,他还不如想想今晚回去吃什么。
回到家,他放好东西,挽起袖子去厨房做饭。
他刚烧了火,就听到院子里传来敲门声,心里还觉得奇怪。按理说这个点村民们都在家里做饭,谁这么闲来找他?
难道是燕晏那小子舍不得跟他分开,又哭着回来找他了?
想到儿子那娇气的样子,晏宴觉得还真有可能。他一边想着,一边无奈地走去开门。
门打开,他正想揶揄两句,却在抬头看清来人是谁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甚至还有些发白。
燕征站在门外,低着头,古井无波的眼神望着他,低声唤道:“宴儿,我总算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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