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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察觉到气氛有一丝尴尬,急于翻出一件遮羞布掩住自己光溜溜的身子。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与江住坦诚相见,但被前男友的亲哥哥用炙热的眼神注视着还是难免觉着臊得慌,那目光就像一把利刃似的,恨不得剥开他背后的皮肉,掏出他的心来看看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们可以,我就不行吗?”江住的声音有些沙哑,却是完全清醒的状态。
“你说什么呢,赶紧起来了,伤还没好呢吧,赶在我上班之前把你送回医大,是南校区还是北……”
“我知道没人能取代你心中小倦子的位置,我也从来不幻想你能把他忘掉,我只想让你快活一点,哪怕把我当作他的替代品也好,只要能抚平你心里的伤痕,我什么都愿意做,但你为什么宁可接受一个半路相识的外人都不肯对我敞开心扉,姜惩,你心里有过我吗?哪怕一分一秒一瞬间都好,有没有那么一次半次,你想过把真心交付给我?”
姜惩叹了口气,他没有勇气回过头去看江住的表情,不只是出于那人对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更是因为他不愿在对方身上捕捉到任何江倦的影子。
“江哥,这么多年咱们都相安无事地过来了,现在非要让我们这么尴尬吗?”
江住沉默许久,才回应一声生硬的笑,“对不起,刚睡醒脑子还不太清醒,说了胡话你别往心里去,我就是看着你昨天的样子,挺心疼的。”
“你放心,江倦的东西永远是江倦的,谁也夺不走。可没了就是没了,这也是命,就算是糊涂话也希望你以后别再提了,没有谁应该做谁的替代品,谁都是独一无二的……包括感情,这玩意就是天底下独一份的,没法复刻。”
他穿戴整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这一早上两人都没再多说一句话,临走前姜惩叫来芸姨照顾芃芃,知道自己这段时间心态不好,没什么时间陪她,把小姑娘惹得不开心了,趁着时间还早,就陪她玩了一会,给她扎了最喜欢的麻花辫。
江住还在为早上的事内疚,没话找话地夸道:“你这手艺真不错,有句话怎么说,心有猛虎细嗅蔷薇,要不你干脆在家全职带孩子算了,洗衣做饭打扫样样精通,再学个绣花就只能直接嫁人了。”
“去你的,少损我啊,你别穿着我的睡衣到处晃荡了,血都给我染埋汰了,膈应死了,赶紧换衣服,等芸姨来了就走人。”
他把江住送回医大,跟沈观了解了一下他的伤情,才知道这段日子折腾得厉害,不止是他自己,就连江住的伤口也是反复撕裂,遭了不少罪。
不过他单纯是因为自己作的,江住则是因为他作才跟着受罪,这么想来心里也不是滋味。
回了市局,气氛依旧是一片压抑。
以前千岁就坐在他隔壁,隔三差五给他送点红枣枸杞,跟他谈论养生那点事,现在他的位置一切如旧,泡了不知几天的茶杯还开着盖子,桌上的笔记也翻开着,最后一个字只写了一半的偏旁,看起来变故来得很快,完全没给他留下任何反应的余地。
姜惩没有擅动他留下的东西,虽然这些证据一定被保留了,可他还是不舍得触碰,就像面对着一池静潭,不想激起涟漪搅乱已有的痕迹。
他揉了揉干涩的双眼,这几天似乎流干了他一年的泪,触景生情也觉得有心无力,发泄不出情绪。
“姜哥,你怎么来了。”狄箴有些意外,把他从上到下摸了个遍,确认他的伤真没有大问题了才松了口气,“高局给你放了一个月的假呢,这么早回来干嘛,你那是公伤,还那么严重,多休息几天没人挑你理的。”
“在家躺不住,出来多见见人能好点,那个……算了,最近有什么案子吗?”
“这大过年的,犯人也得回家团圆啊,顶多是有几个趁火偷鸡摸狗的小贼,轮不着咱市局出马。”狄箴一边转着笔,一边回了工位,把笔记本拍在桌上,开始上内网看新闻。
姜惩盯着他的动作,总感觉透着些古怪,一时却又说不上来。
他的目光在狄箴和千岁的座位之间逡巡,恍然意识到问题出现在哪里——笔。
千岁被带走前应该写着什么,明明最后一个字都没写完,关键的笔却不见了。
他把附近找了个遍,都没看到千岁生前最宝贝的钢笔,狄箴看不下去了,“姜哥,你怎么了?掉了什么东西吗,我帮你找吧。”
“不是,那个……”姜惩组织了一下语言,“就是那件事之后,总队接手之前,咱们是做过现场勘查的吧?有没有发现什么。”
狄箴听出来这是在套他的话,理解姜惩是放不下千岁的事,心里还内疚,也想让他稍微好过点,把人拉到一边,小声说道:“这个事我知道的也不多,都告诉你也没关系,就图个你心安。在移交省局之前,咱们确实有调查进度,物证都拿去比对了,没查出来什么,总队那边给出的结果也是一样,在周队的争取下就把千哥的遗物给拿回来了,现在都是按照出事那天的位置摆的,一模一样。”
“那有没有发现千哥那支笔?听说是他上学的时候导师送的,他一直喜欢的。”
“这个我也有点奇怪,千哥可宝贝那支钢笔了,虽然说不值什么钱吧,但对他很有纪念意义,平时都不离身,不过办公室和千哥身上都没找着,双子楼那边的现场……也没发现,我其实有点怀疑东西是被犯人拿走了,不过百来块的东西,至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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