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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工们一大早就聚集到了厂大院。
已经连续三天,八百多职工联合起来去区政府上访,要求区里给个说法。厂子的产权变更,影响最大的就是这些职工。北林纸厂不像是新浪纸厂这种建设林业局时才设立的企业,虽然规模小了点儿,但却是正儿八经的国企。
打六十年代就已经成立,到现在已经是有了三十多年的历史。厂里面很多职工,不仅是夫妻二人同在厂里工作,甚至有父子两代在一个车间里面的。
所以若说产权变更会产生影响,那么无疑对职工的影响最大。
现在面对区里对产权变更后职工安置问题含糊的答复,所有人已不满到了极致,打定了不给说法不罢休的心思去区里闹。
正在临时工会组织职工们出发的时候,便听到厂门口一声大喝。
“狗日的!你们就不能留下一半的人把我们厂子的订单做出来吗?!”
随着这一声大吼,满嘴燎泡的陈树林从厂大门跑了进来,挡住了职工们的去路。
这几天,职工们快要被这个外来人给膈应死了。
“老陈呐!你也是职工,我们现在都这逼样了,你就别过来嚷嚷啦!”
“就是啊,饭碗都保不住了,谁有心思干活儿?”
“厂子都要卖了,你们那订单左右完不成,你们该找谁找谁去吧,啊!”
几个带头的临时工会的人看着怒气冲冲跑过来的陈树林,大声回了几句。
“那不行!”陈树林在众人的面前站定,像老鹰抓小鸡游戏里面的老母鸡一般张开了胳膊,指着面前一众人骂道:“他娘的有没有良心?你们吃不上饭的时候,是我们厂拿来了代工合同预付了代工费,咋?现在他娘的都吃饱了,有力气闹事儿了,吃干抹净不认人了?”
“哎?你个老犊子,这话说的咋这难听?老子吃饭用的是自己的血汗钱!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人群之中几个年轻人嫌这话不好听,直接就将陈树林拨到了一旁。
陈树林今年四十六了,虽然还没到年老力衰的程度,可是体力跟这些年轻人也没法比。被推了一下,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一个骨碌又站了起来,身上沾着污雪,重新挡在了正欲出门的人群之前,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吼道:“我跟你们说!王八操的!今天不给老子出两万吨成品纸,除非你们从老子的身上踩过去!要不就别出这个门儿!”
“操行!不就是给你们做代工嘛?真拿自己当地主啦?”、
人群之中,刚才动手的那个小年轻象征性的撸了撸休息,向前踏了一步,高喝到。
“不让出门就揍!奶奶的,还治不了你?”另几个小年轻大声附和。
见一下子事情就要失控,几个临时工会的老职工还有分寸,知道停工给新浪纸业带了很大损失,自己不占理,连忙将那几个小年轻拉住。
正在这时,一只手从后面搭在了气的呼哧带喘的陈树林肩膀上。
“老陈,我发现你还是有点儿用的。”
听到这个声音,陈树林猛的一回身,看到身后那种面无表情的脸,喜不自胜。
“狗日的,你可回来了!”
听到这话,那人脸一寒,一把将他拨到了一旁。
“老陈,你完美的错过了一次当经理的机会。”
说完,这人也不再废话,直接踱步到了厂大门前。
无表情的将面前所有北林职工环视一周,沉声道:“赵栋梁,刘茂申,明铁军,范四方在不在?”
被他点到名的四人,正是北林纸厂临时工会的四个负责人。
人群之中,赵栋梁和另外被叫到名字的三人犹豫着分开人群走了出来。
站到来人面前,赵栋梁哈了哈腰,臊眉耷眼道:“李厂长,那啥……回来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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