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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以防万一,这一回,他连吉祥如意跟娴姐儿,都瞒得死死的。众人知道的,只有而今娴姐儿住着的那一座而已。
他是怎么也没有料到,谢姝宁会忽然带着吉祥跟小七翻墙闯进来。
点漆似的墨瞳里,满满都是疑惑跟不解,“是何处出了纰漏?”
谢姝宁支吾着:“只是凑巧罢了。”
她怎么能告诉他,她是因为到了娴姐儿住着的那座宅子门口,发觉不是他前世在泗水的那座宅子,因而起了疑心?这事没有任何根据可言,只是前世许多人都知道,他经常会来泗水小住,也从不避忌旁人,连带着带动了一群想要巴结他的人,个个掏银子在泗水购宅子购地购池塘的,没多久便将泗水的宅子都给炒成了天价。
所以,前世人人都知道的事,这一世不过正巧只有她知道而已。
她继续道:“我先到了娴姐儿那,只是瞧着附近冷清连半点人烟也无,心下略有不安,这才起了心思想要打探下附近住着的都是什么人。”
燕淮闻言,眼中疑惑之色不减。
先前吉祥早派了人四处仔细查看过,不可能不告诉她。
而且即便真是为了打探,哪里又需要不会武的她亲自出面。
这话,不必琢磨都觉得假。
谢姝宁有些讪讪然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眉骨,垂眸转开了话头:“你可有打算去找他?”
燕淮微怔,旋即反应过来她口中的他,指的是他从万老夫人口中得知的生父“赵靖”。他冷笑了声:“何必找他。”
无媒苟合,是为不耻,不顾体面。
过后无踪,是为不义,玩弄人心。
甚至于,他有可能早有家室……
他嘴角的冷然笑意含着几分苦涩,既然这么多年来,他都未曾露过面,时至今日。他又何必去寻他?
燕淮摇了摇头:“他若有心,事情也就不会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当年外祖母打发了人出去找,却遍寻不见痕迹。只怕连赵靖这个名字也是假的,至少他的姓,一定不真。偌大的京都,翻遍了也不见他,时隔多年就更难寻了。我也无意找他。”
生恩本就大于养恩,那人从未养育过他一刻,他便是见着了人。也一定喊不出父亲二字,何苦要见。
燕淮看着谢姝宁。正色下了定论,“终此一生,我都同他没有分毫干系。”
谢姝宁听着这话,恍恍惚惚想起了些久远的往事。
那大抵。是她生下箴儿的第一年。
林远致深夜归家,浑身酒气,敲桌怒斥燕淮,只因有人说了句对燕景不恭之言不慎叫燕淮听了去,他一声不发拔剑便将那人的头给斩了下来。这样的脾性,怪不得人人都怕他。林远致自个儿胆小,见了那样的事是又怕又气愤,鲜少吃酒的人也愣是酩酊大醉了一场,说了一夜胡话。
她在边上伺候了一夜。听了不少平素听不到的事,因而记忆深刻,也从那时。对那个叫燕淮的阴鸷男人,充满了惧意。
然而如今想来,燕淮心中恐怕是极为感激燕景的。
小时不知,只当父亲严苛不喜自己,长大了再想便知昔年的严厉冷漠样样都有缘由。
一个男人,能将妻子同别人生的儿子用心的教养。甚至于还护着,这已是叫人想不明白的事了。
若不是燕景根本不在意这事。便是里头还有别的内情在,又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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