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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憬也确实在看着人。
宁轻鸿不想做面子了,便没有先前在早朝时,也同其余臣子对龙椅三叩九拜的模样。
凡事只讲究一句他愿与不愿。
“咸宁元年八月,庚午。”
“由礼部郎中郑午,再提调从二品京堂、内阁学士黄怀仁同从四品京堂,内阁侍读学士张松蕴,及翰林官五人——翰林院学士王伏真、越辅成、公良平,翰林院讲师学士,邹伯良、曹齐,同国子监祭酒孙狩,同为咸宁二年三月科试之学政,拟定帖经墨义、诗赋策论等一应题选。”
“着钦天监荣子文择科试之良辰吉日。”
“着礼部尚书兼内阁大学士符廉,同礼部侍郎兼内阁学士邢礼成,任副考官。”
“着左相王瑜,任主考官。”
“三人一同阅卷批录,钦此——”
摆明了就是个龙潭虎穴!
除了上首的乌憬听不懂,其余官员听罢第一想法便是此,除去礼部郎中同国子监祭酒,翰林学士及讲师日后都是要进内阁的。
这一应人选里头,
独一个左相尤为突出。
更别提左相现下都到快告老还乡的年纪了,还去任职一个区区科试主考官,无疑是大材小用。
内阁一党的人快将阴谋诡计都摆在明面上了,叫左相党派之人恨不得连沫都要呸一口。
议论声霎时凭空而起。
方才那出声讥讽之人,连插嘴的话都说不出口,连小喽啰都算不上。
不等众人议出个结果来,宁轻鸿便微微垂眼,似笑非笑,“左相,你为何还不接旨?”
他语气轻描淡写,眉眼之间是藏不住的倦怠,似乎多留一刻都嫌麻烦。
左相久久沉郁下去。
宁轻鸿道,“既如此,宁卿便先料理他人。”他微叹,“他当才指着谁的鼻子骂,就由谁将人拖下去。”
“让他日后也试试阉人在朝堂上议事的滋味。”他话语间毫不避讳那二字。
内卫府的太监下手干净利落,就在殿外行的刑,惨叫声透彻云霄。
宁轻鸿面色不变,仍是淡淡。
金銮殿上却平白静了几分。
这事乌憬看懂了。
他抱着自己的陶瓷小人,往右边又坐了坐,害怕地咽口水。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他恨不得捂住眼睛,怕看到什么血腥,只想当个鸵鸟缩着。
“臣——接旨。”
左相起身又深深跪伏下。
在确认大周的天子当真不可挽回后,左相一党的人便是再怎么斗,也斗不过宁轻鸿。
斗得再厉害又如何,他们赢了,还能谋权篡位吗?到头来那个位置坐的人不也同现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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