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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慈大师听完,沉默下来。
良久才道:“荣国公病逝,太子···”
莫磐少见惠慈大师这般沉重的脸色,不由接口道:“太子要不好了吗?”
他说的随意,惠慈大师确是身子一震,两道目光如利箭一般射过来,刺了莫磐一个哆嗦。
“你说什么?”
莫磐嗫喏道:“太,太子,要,要不好了。”
惠慈大师长舒口气,揽过莫磐忍不住颤抖的身子,温声问他:“吓到了?”
莫磐瞧着惠慈大师重新变的慈爱的眼神,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惠慈大师笑道:“又点头又摇头,你到底是吓到还是没吓到?”
莫磐小声道:“刚开始有吓到,后来又知道是大师,就又没吓到了。”
惠慈大师笑着安抚他,过了一会,又迟疑的问道:“你为什么说太子要不好了?”
莫磐去着惠慈大师的神色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就实话实说:“宋夫子说孙山长是为太子做事,孙山长又说现下局势艰难,还劝宋夫子不要掺和进来,要拜托他照顾后辈。你刚才说道太子的时候,也是脸色难看的很,我就猜是不是太子不好了。”
实际上,他是真的知道太子快要不行了,因为他知道以后会有个‘义忠亲王老千岁’,很可能就是现在的太子。而且,下一任皇帝并不是太子。
惠慈大师叹道:“是啊,先前是局势艰难,荣国公死后,就是局势崩塌了。”又告诫莫磐:“你以后就不要去书院了。”
莫磐疑问:“为什么?”
惠慈大师嗤笑道:“堂堂江南首屈一指的书院,居然成了太子的后花园,他们怎么不去造反呢?你看着吧,迟早,这书院里的人会换一大批。你还小,莫要牵扯到这里面,对你好!”
莫磐点头答应:“知道了。”
惠慈大师眯眼:“真的知道了?”
莫磐叹口气,老气横秋的道:“真的知道了,你都说的这么明显了,那里面的一大批人就要倒霉了,我还去那里干嘛?再说,我只有六岁,课都听不懂,又没人跟我玩,更没理由去了。”
惠慈大师听的满意,说道:“嗯,宋缺要是再带你去,你就拿这话说给他听。”
莫磐自然应下来。
十二、年关
等稀稀拉拉的下过几场雪粒子后,时间就进入了腊月,很快就到了年关。
进了年关,日子就清闲下来,学里放了假,莫磐开始在家里猫冬,连惠慈大师那里都不愿意去了。因为扬州的冬天又湿又冷,在没有空调排湿的情况下,只能靠火墙和火炕烘干。但实际上这里的温度也并没有低到需要点火炕的程度,所以一般人家顶多点个火盆,并不流行烧炕,烧炕是北方人过冬的标配。因为山里更冷些,栖灵寺那里也有。
因莫家一家子都是弱小,去年冬天又过的艰难了些,所以今年秋天翻新房子的时候,莫青鸾就给家里大大小小的屋子都砌了火炕,好让他们哥仨过个暖冬。
不过,火炕点多了,就容易上火,兄弟三个又都小,降火的茶又不能多喝,所以,一进入腊月,双胞胎在屋里待不住,穿暖了在外面跑跑跳跳还好,莫磐就身体发软,浑身难受,懒懒的不想动。
莫青鸾只当儿子身子弱,要更加精细的好好养着,所以并不十分拘着他,只放任他做自己喜欢的事,当然过度用功读书除外。
原本,莫青鸾想要在莫家庄重建莫氏祠堂,在莫磐去了一次书院回来后,莫青鸾就改变了主意。
“是我想差了,建了祠堂,就暴露咱们的底细了,得不偿失。”莫青鸾有些不甘心道。
莫磐就有些不明白了:“娘,他们知道就知道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他们做什么?”
莫青鸾想了想,觉得这些事早晚得说给儿子听,于是就跟莫磐说了一段并不算久远的往事。
莫磐沉默不语。
莫青鸾倒是看得开:“现下咱们刚扎下根来,很不必自找麻烦。只要有族谱在,这些都不重要,且等你长大了再说。”
最后,莫青鸾也只是在小佛堂里设了祖父母、父母、兄嫂的牌位,然后在牌位后面放了个匣子,里面放着莫氏族谱,充当莫氏列祖列宗,供他们祭拜。
这样,莫青鸾之前准备的祖宗牌位就用不到了,烧了之后开始准备新的牌位。
之前,莫青鸾考虑到儿子毕竟年纪小,以他的排序给祖宗立牌位未免不详,所以她是以自己的排序给祖宗重新立的牌位。
现在,莫青鸾不这么想了,她就是要莫磐亲自立莫氏的牌位,好砸实他莫氏新任家主的身份,免得以后有人质疑儿子的身份。
所以,莫磐猫冬的主要任务就是给他的□□父母、祖父母、大伯大伯母描牌位。他还写不了太小太复杂的字,所以就由莫青鸾先拿刻刀刻好牌位字迹,再由他拿着毛笔描画上去,就当是他为他们重立的排位了。
描墨倒是不难。难的是他娘只有晚上才有时间刻,所以一连好几晚,都是他一边听他娘说着祖宗的陈年往事,一边看他娘刻字,等刻好了,他再拿毛笔描上墨,这样一个牌位就完成了。
今天晚上是最后一个,描完最后一个牌位,就沉沉睡去,睡前还想着,找个晴天日子到惠慈大师那里去抄份圣旨回来,设牌位的事就彻底完成,可以安排祭祀事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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