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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猫自己安然地落在了美人榻上,在楚千尘身边蹲下了,仰首看着她。
它似乎全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好事,歪着脑袋,“喵”了一声,仿佛在说,叫它干嘛啊?
“噗嗤!”
楚千尘看着它制造的混乱,先是愣了愣,跟着就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笑声清脆如铃。
顾玦也忍不住笑了,笑容清浅。
两人明快的笑声中偶尔夹着猫儿疑惑的“喵喵”声,气氛闲适温馨。
不过,楚千尘终究是没吃上荷花糕,这时,琥珀急急地来了,禀道:“王妃,陈嬷嬷来了。”
夕阳都快落下了,眼看着就是宵禁的时间了,陈嬷嬷在这个时候来王府肯定是有急事。
“把人带进来。”楚千尘就把荷花糕放下,赶忙起了身。
小书房里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琥珀派了小丫鬟去迎陈嬷嬷,自己带着两个小丫鬟进来给楚千尘梳妆。
时间紧迫,琥珀只给楚千尘梳了个简单的纂儿,又往发髻边戴了一朵丁香色的绢花。
楚千尘从小书房来到堂屋时,陈嬷嬷也恰好在玛瑙的引领下赶到了,步履匆匆,满是皱纹的脸上写满了焦急之色。
楚千尘的心又是一沉,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陈嬷嬷对着楚千尘福了福,急急道:“二姑奶奶,夫人她病倒了,吐了血,昏迷不醒,奴婢特意过来想请您过去国公府看看。”
楚千尘面色微变,攥紧了手里的帕子。
三朝回门的时候,她趁乱给沈氏诊过脉,并没有大碍,沈氏怎么会突然病成这样!
顾玦从小书房的方向走了出来,对楚千尘道:“你去吧。”
楚千尘立刻让琥珀去备药箱与马车,以最快的速度离开王府。
顾玦没有陪她同往,那么双眼睛盯着宸王府,但凡他进了穆国公府的门,以皇帝的疑心,保不齐对穆国公也会生了嫌隙。
傍晚的京城分外空旷,沿途炊烟袅袅,楚千尘的朱轮车一路疾行,畅通无阻。
“陈嬷嬷,”马车里的楚千尘定了定神,关切地问道,“母亲的情况怎么样?怎么会突然吐血?”
“”陈嬷嬷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眉心笼出了一个“川”字,欲言又止,眼神复杂极了。
楚千尘心里也隐约有点想法了,没有再追问。
这一路,车厢里的两人相对无语,只有马车的车轱辘声与马蹄声不绝于耳。
当她们抵达穆国公府时,天色更暗了,夕阳只剩下了最后一抹余晖映在西边的天际。
国公府的人火速地把楚千尘领去了沈氏的院落。
屋子里一片愁云惨雾,下至丫鬟婆子,上至穆国公夫人、楚云沐都是忧心忡忡。
“二姐!”楚云沐朝楚千尘扑了过来,一双凤眼水汪汪、红通通的,“娘她吐血了你快救救她。”
楚云沐的声音发着颤,小脸煞白,直到看到楚千尘的这一刻,他才算有了主心骨。
国公府派了不少人去京城的各大医馆请名医上门给沈氏诊治,刚才已经来过了两个大夫,说了一通什么“阴分亏损而肝胆有热”、“命垂一线”之类的话,全都不敢治,一个让国公府另请高明,另一个直接让穆国公夫人赶紧准备白事,气得穆国公夫人差点把人给打出去。
楚云沐小跑着把楚千尘拉到了沈氏的榻边。
沈氏一动不动地躺在榻上,双眼紧闭,面如金纸,气若游丝,她中衣的领口和前襟有一片鲜红的血渍,红得触目惊心。
就算楚千尘还没给沈氏探脉,也能看得出她病得不轻。
楚千尘眉头紧皱,面如沉水。
上次她给沈氏诊脉时,她虽有气血郁结于心,但只是小病,绝没有这么严重,所以她只是给了陈嬷嬷一个香囊,怎么才几天她的病情就急转直下到了这个地步!
穆国公夫人就坐在窗边的一把圈椅上,拿着一方帕子擦了擦湿润的眼角。
想着长女还不满三十就遭此大劫,穆国公夫人就觉得心如刀割,眼眶中又涌起一股热潮,生怕女儿真的熬不过去。
她怔怔地望着楚千尘与沈氏的方向,眼底暗流汹涌,那眸光比夜色还要深沉。
楚千尘也顾不上给穆国公夫人行礼了,连忙在沈氏的榻边坐下,唤了声“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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