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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沈翊摆了摆手,颇有些无奈道,“尽快修改出来。”
高颉点点头,也不再敢说什么。
三人草草挤了一夜,睡觉的地方是用泥土砌起来土炕,土炕不算小,三个男人躺在一起也不会显得那么拥挤,但宋闻璟却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夜会格外的难熬,刚开始,三个男人睡在一张床上,看着也没什么,甚至挤在一起会更暖和,但到了后半夜,就变得格外难熬。
一边,高颉睡觉不老实,几乎半个身子都压在宋闻璟身上,一条腿直直伸出去差点搭在沈翊身上,本人还睡得死死的,做着好梦叫都叫不醒。
而另一边,沈翊倒比高颉安静不少,睡觉不会动手动脚,但会动被子,养尊处优了几年的小皇帝,睡不惯土炕,觉得土炕即使铺上干草褥子还是不干净,穿着衣服睡又盖着厚厚的被子,睡着了难免会觉得有些热,踢了被子,半夜又会觉得冷,这个时候,娇贵的小皇帝不会坐起来找自己的被子在哪,只会闭着眼伸手从别人身上抢一床盖上。
但摸到的被子被某个睡得死死的人压了半床拽都拽不动时,小皇帝脾气一下就上来了,不死心地又拽了两下,随后发现真的拽不动后,小皇帝被子一掀,一个翻身自己去找被子了。
宋闻璟没办法,一个晚上不知道推了高颉多少次,给沈翊盖了多少次被子,只觉得自己睡得好累,夜晚过的好漫长。
等到了第二天清晨,操劳了一晚上的宋闻璟终于不负众望再次病倒了,脸色比以往还要难看,特别是眼下的一片显眼的乌青,衬得人更加憔悴不堪,好像一片即将凋零的枯叶,轻轻一碰就飘下来。
高颉一睁眼就急得不行,还以为自己把宋闻璟压坏了,坐在一旁自顾自地说了半天,随后穿上衣服一个打挺从炕上跳下来就跑去找药。
耳边清净了不少,宋闻璟便觉得眼皮变得更沉了,头又疼又晕,自己明明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却总觉得自己在往下降,一种不切实际的真实感。
沈翊看着宋闻璟睡熟了,随手给人掖紧了被子,便走了出去。
这一觉睡得还算是安稳,一直到下午,除了,梦里有人灌了他一碗苦药,还骗他是加了糖的甜水。
嘴里微微发苦,宋闻璟一睡醒就下床自己找水喝,屋里的人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宋闻璟去桌子旁给自己倒了半杯水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冰凉,喝下去,明显能感受到水流从食道流进胃里的感觉。
喝完水,宋闻璟又慢悠悠地躺了回去,放空了两秒钟,又翻了下身,两边的人走的都挺干净,被子还乱七八糟地一团的一团地放在这里,宋闻璟瞄了一眼,高颉的一边被随手叠放着一堆稿纸,上面几乎要被晕透了的痕迹像被人描摹了数次。
宋闻璟处于好奇,也因为无聊,从其中抽了两张好奇地看起来。
是一张清晰可见的地势图,画稿上的小山不均匀分布,山的中间河流的分支穿插其中,但这只是局部的一部分。
宋闻璟刚想再抽两张连起来看一下,刚刚消失不见的两个人,却突然冲了进来将房门反锁了起来,随之木门外传来剧烈地击打声和大声地谩骂。
“欺负老百姓算什么本事,你们这些狗官!”
“有本事就滚出来,别当缩头乌龟!”
“你们真是该杀,该死!”
木门晃动越来越大,两人死死靠在门上,高颉一边咬着牙用力,一边看向沈翊欲哭无泪地从牙缝中蹦出字来,“陛下……我……没劲了。”
沈翊回他:“没劲也要扛着,你难不成想死!”
“不行啊。”高颉摇摇头,无奈辩解道:“他们人实在太多了,这算几个村子的人啊。”
宋闻璟看着情况不对,连忙下了床连外套都没来得及披上。
“碰——”
木门被撞开,连带木锁都被硬生撬飞出去,寒冷刺骨的寒风肆意横行地往里灌,将房子的温度彻底拉低。
两人被这股强大的力推开,都往后踉跄了两步才得以稳住身形。
宋闻璟还没来得及问个明白,对面带头的老头却握紧了手里的那根不长不短的一截棍子指着三人恐吓道:“你们这些狗官,年年吞我们的税,到头来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的糊弄我们,现在你们居然还敢来我们这。”
他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每年的祈福都是骗人的,你们作威作福才是真的,神仙不可怜我们,我们却还要为了你们拼了命的缴税纳税,说到底你们才是惹怒神仙的罪魁祸首,你们就该给神仙赔罪,也给我们一个最好的交代。”
“怎么回事?”宋闻璟微弱出声。
高颉在旁边立马反驳道:“喂!你们不要被那些山匪骗了,他们在忽悠你们。”
“狗屁!那山匪都告诉我们了,皇上在这,这里就你们三个外来人,我倒是要问问这狗皇帝他怎么办事,这皇帝真是无用,若是解决不了,那就别当,让人看不起!”
话音刚落,沈翊猛然一愣了一下,不禁往下低了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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