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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往日自诩正义,每次下山除妖都要争第一,还说日后继承掌门衣钵之时,要将无情宗发扬光大,如今却堕落到跟魔族结亲……”
“大师兄到哪儿都争强好胜,被除名自然不甘心,修仙界容不下他,凡间也没个去处,叛变是迟早的事,就是可惜……早知道他有做炉鼎的本事,连魔尊的大腿都能抱上,当初失忆的时候,我们应该对他好一点。”
说到这里,两人相视一笑,“掌门最初收留他,不也是因为他的纯阳之血吗,要我说,就不应该让他当首席,放在师门好吃好喝的供着,再呃──”
话还未说完,他就被无形的手掐住脖颈,憋到脸发青发紫,喉咙一个字都挤不出来,边上的弟子瞬间慌了神,抬头才发现宋晚尘的身影,吓得三魂丢了七魄。
宋晚尘神情冷得可怕,他指尖的银丝不住疯长,瞥见殿外洒扫的弟子,才骤然收回灵压,被掐住的弟子得以喘息,半跪在地上咳嗽了好几声才缓过来,听到脚步逼近,慌忙解释:“上尊……上尊,弟子无心之言,并没有冒犯上尊之意,还请上尊恕罪……”
“你们方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银丝刹那间拦住两名弟子的去路,将他们缠绕起来,紧到几乎要勒进皮肉里,“什么叫他就要和魔族结亲了?”
丹房弟子向来清闲,加之无情宗规矩少,他们平日说笑惯了,哪见过这种情形,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一时都结巴了:“这……这,就是,就是师兄他……”
幸而就在这时,身后响起白毓温和的声音:“晚尘,何必为难他们,你有什么话,问我就好了。”说着,他来到两名弟子身前,拍了拍肩:“丹房人手不够,木长老正发脾气呢,赶紧回去吧。”
“多谢师兄。”两名弟子感激地看他一眼,发现身上的银丝松开,连忙离开这是非之地。
白毓看着他们的身影离去,等到长廊静下来,才转过身,望着宋晚尘笑道:“这里不便说话,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谈谈,可好?”
“别得寸进尺。”
宋晚尘一步一步走近,周身的杀意重到让人喘不过气来,“你还能活着站在这里,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
“要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白毓笑了笑,丝毫没有后退的打算,“没有你的仁慈,哪来我的今天?”
宋晚尘按住白毓的肩膀,将其抵在栏杆上,随即用灵力形成隔绝外界的屏障,“我没心情跟你闲扯,你说过,护法结束就会告诉我秦朔在哪儿。”
“你不是听到了吗?”白毓微笑着,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在宋晚尘心头刺了一刀:“他们说得没错,师兄就要成婚了。”
听到答案的瞬间,宋晚尘心跳骤停,他极力克制不断上涌的怒火,冷声道:“你撒谎,他现在只是个凡人,怎么可能去得了昆仑?”
“晚尘,我该说你太了解师兄,还是太不了解师兄呢?”白毓靠在栏杆上,望着他道:“如今的师兄,已经不是从前的师兄了,我也是去了昆仑才知道,他的修为完全恢复了,甚至比之前还要好。”
宋晚尘忽然想到什么,慢慢攥紧手心:“他去昆仑,是为了证道……可即便是这样,他也没理由和魔族……”
“师兄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吗?”白毓摩挲着手心微微亮起的蛊印,轻声道:“他会为了他想要的东西,付出一切代价。他堕入魔道,又不知廉耻的睡上魔尊的床,想来修仙界已将他视为耻辱,都恨不得将他剥皮抽筋,除之后快呢……”
话音刚落,一道锋利的剑气擦过白毓耳侧,击碎后方的巨石,轰隆一声化作漫天的尘灰。
“他不是耻辱,你才是。”
宋晚尘的长剑直指白毓脖颈,压着胸腔的火气,一字一顿道:“你胆敢再说他半个不字,我会让你即刻粉身碎骨。”
“晚尘,这里是无情宗。”眼看着剑刃刺破皮肉,沿着脖颈流下鲜血,白毓却没有害怕的意思,只是笑道:“我有伤在身,你如果在这对我动手,恐怕无情宗的师兄弟会以为长绝上尊仗势欺人,长绝峰和无情宗之间,也会因此生出嫌隙吧?”
宋晚尘的眼神愈来愈阴沉,他沉默片刻,扔掉手里的长剑,继而转过身:“我不杀你,你也不配死在我的剑下,他在昆仑……那我就去昆仑,他绝不是你说的那样,也绝不会和魔族有染,不管他和谁成婚,不管他在哪里,他都是我的人,我会把他带回来。”
岂料听到这话,白毓噗嗤一声笑了,意味深长的说:“你亲手剖去他的内丹,还指望他为你守身如玉吗?”末了,又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轻道:“简直痴心妄想。”
宋晚尘脚步一顿,看向他的目光格外冰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来不及了,今日就是他们的婚期。”
白毓从怀里取出一张请帖,在他面前晃了晃,微笑着说:“你想带师兄回来,最好的机会在十日之前,可惜请帖在我手上,你又因为护法损耗不少精力,定然没有以一敌百的胜算……”
“我很好奇,你此刻是打算冒着必死的风险前往昆仑,还是打算眼睁睁看着师兄嫁给别人呢?”
第124章大婚
宫室外,已至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