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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也,”姚远看向秦山,“我会留下心腹用于保全京城,定然不会出事。”
“侯爷自然是言出必行了,想必这么说自然是不会更改决定,”沈清也开口道,“只是不知侯爷打算如何赈灾呢?”
“自然是走一路、杀一路了,粮食是经由谁手出的问题,谁就该杀。”姚远冰冷的眸子看向沈清,冻得后者一激灵,“至于流民安置之策,我会在实地考察后酌情拟定,随时呈报。”
“如此甚好!”李迟赶紧出声打断还欲再说的沈清,拍板同意了姚远的谏言。
......
“姚卿,保重。”
李迟在京郊送别南下的姚远一行,却和初登基时送姚远北上时不同,他没有再诉说自己内心的惶恐,不再直言希望姚远能早些回来。
姚远并没有穿钦差官服,而是换上了轻甲,也带上了他的银枪,身后跟着的是十几名亲卫,剩下的亲兵留在镇国侯府,由赵梓明随时调动,以防不测。
“陛下,臣此去江南,凶险程度远不及北疆战场,勿念。”姚远说罢便提枪上马,带着亲卫们远去,背影消失在被马蹄扬起的沙尘里。
李迟兀自看了一会儿,又低头踩了踩脚下的土地——当年姚远用玄冥军精锐封锁京城时,据说在这京郊堆满了尸体,烧了整整三天才化为灰烬。他当时被护在宫中,不曾踏出一步,也没有沾过一滴血。而今站在这里,看着已经长出半人高的草野,也难以窥见当年的景象。
他深知自己做不了杀伐决断的皇帝,但起码不能再像当时一样软弱可欺、任人宰割。当年若是没有姚远千里南下赴京,只怕他早已成了京城动荡中的一缕残魂,如今坟头上也该长出这么高的草了。
李迟回了崇政殿,独自一人翻看过去武帝年间的奏折——这是他特意命内阁帮他整理出来的,他要好好研究一下他的父皇当年是如何治国的。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他勉强看完了数十本,桌案上的香烛也燃尽了,他揉了揉酸胀的眼睛,看到外面金红色的晚霞,问旁边的太监:“什么时辰了?”
太监答道:“回陛下,酉时三刻了。”
李迟点点头:“到时间了,去演练场吧。”
自从镇国侯姚远南下后,李迟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每日要读一个时辰的案卷、练一个时辰的武功。而他的武学师傅,正是武学之上高深莫测的赵梓明。
但问赵梓明为何不参军,他便说:“沙场那是吃人的地方,我会武不代表会打仗,懂武却不懂武略,能得侯爷青眼已经是十分荣幸了。”
李迟看着早已在演练场候着的赵梓明,勉强压住嗓音里未褪的稚气,朗声道:“赵师傅,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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赈灾
赵梓明抱拳行礼,道:“侯爷曾吩咐,陛下未曾习武,因此须得循序渐进,不可急躁。”
“唔,好。”李迟闻言十分羞愧,按理来讲皇子六岁开始读书、十二岁开始习武,但他才刚到习武的年纪,父皇就驾崩了,后来又是一系列的动乱,才导致自己现在连刀都不会拿,要不是有姚远和赵梓明这样的高手在侧,早死千八百回了。
赵梓明似乎看出了李迟的尴尬,于是十分体贴地继续说:“不碍事的,候爷吩咐过了,以防身和强身健体为主就好,目前为时不晚——那就从马步桩开始学起吧?”
李迟学着赵梓明的样子扎马步,不一会儿就额角冒汗、两腿打颤,却还听赵梓明在旁边叨叨:“百会倒在地,尾闾不还乡。章门被击中,十人九人亡。太阳和哑门,必然见阎王。——人体有一百零八处要害,其中三十六处足以致命,也就是传说中的死穴,若以暴力打击,后果不堪设想,轻则麻痛无力,重则血滞而亡,此为点穴之术。”
“赵师傅,我们不是在扎马步么?为何又讲点穴之术?”李迟颤抖着腿,强撑住马步不变形,但从声音可以听出来已经是快精疲力竭了。
“因为点穴之术只能讲而无法实践,”赵梓明倒是声线平稳,屈屈基本功对他来说小菜一碟,“若是今儿个刚教完陛下,您就把我给点死了,明儿可就没人在演练场等您了。”
这本是一句玩笑话,但李迟还没来得及被逗笑,就昏过去了。
赵梓明听见旁边扑通一声,忙道不好,赶紧扑上去给李迟掐人中、顺气。等人醒后,把侯在外边的太监叫进来,自己脚底一抹油又跑了,只留下一句话:“陛下今日训练量足够,赶紧回去休息吧,不可急于求成。”
李迟低头看着自己不争气的身体,有些失落。
听闻姚远五岁习武、十岁上战场、十五岁一战成名,自己真是跟他差了十万八千里。于是他将大惊小怪来搀扶他的太监挥开,自己硬生生扎完了一个时辰的马步,回寝殿时,险些路都走不稳了。
......
姚远虽在江南,但却会和赵梓明书信来往,随时掌握京城的情况。
这天,他看到信中赵梓明说:“侯爷啊,小陛下他也太勤奋了,我劝不动也不敢劝,这种强度练下去,恐怕他身体会吃不消。”
姚远有些意外,他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那个软糯糯的小团子竟然如此刻苦,于是提笔写了两封信,一封给赵梓明,嘱咐他继续保护好陛下的安全;一封给李迟,嘱咐他练功莫要心急,自己在江南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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