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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品宣松了口气,颓然坐下,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做什么,能做什么。
过了三五分钟,大门被推开,覃玉梅匆匆走了进来,她扫了一眼客厅,问陶品宣:“发生什么事了?你没受伤吧?”
覃玉梅在一楼忙碌,忽然间听见玻璃砸在地面的清脆声响,她出门查看,好在没有砸到人,抬头望见是三楼的窗玻璃,顾不得打扫就跑上了楼。
刚刚的一切像一场梦,看到覃玉梅的脸,陶品宣才有了活着的真实感。
他扯了个谎:“刚才和元宝玩,它撞到窗户上,把玻璃撞碎了,可能玻璃老化了吧,我先带它去看医生。”
他迅速拿起角落里的猫包,把元宝拎起来塞进去,抱着包就要走,覃玉梅还想说什么,他打断道:“我回来再收拾,不用等我吃饭了。”
他脚步虚浮,却不敢停,浑浑噩噩走过了两条街,直到被一条小河挡住去路。
河岸两边是草木繁盛的绿地公园,已经过了晨跑的高峰期,公园里没多少人。
陶品宣抱着猫包走步梯去到水边,又沿着河岸线走了一段,确认前后无人才停下。
他把猫包反过来,猝不及防和元宝黑漆漆的眼睛对视,吓得他差点把包丢出去。
他深呼吸平了平心绪,厉声喝问:“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元宝抬起一只爪子优雅地舔了舔,随后端坐着,冷冷盯着陶品宣。
陶品宣面上强装镇定,指尖却不受控制地发颤:“我带你看医生,带你回家,给你吃的,我没做任何伤害你的事,不管你是什么,要么我放你出来,从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要么……”陶品宣看着它尖瘦小脸下的脖子,那样纤细,成年男性的手握上去,只要一用力就能让它皮肉下的脊椎断裂,“我现在就杀了你!”
“呵,”元宝轻笑一声,“凭你?”
五月的风已经有了些燥热,混着青草香吹在陶品宣身上,有一种透骨的寒凉。
“帮我找人,要不然,杀了你。”看陶品宣听到它的话后,脸上并没有出现对死亡的畏惧,它不紧不慢地又加了一句:“还有那个女人。”
“不要!”陶品宣神色慌乱,“不许伤害她!”
关店那天,陶品宣处理完店里的东西,把钥匙交给房东后,一个人往出租房走。
路上经过一个公园,烧烤摊子冒着烟气,香味随风散出去老远,三三两两的人在草坪上看夕阳,大爷大妈调试着音响,准备开始广场舞,一旁的马路上车子来来去去,红灯亮了又灭,处处是人间烟火,却没有一处能让他安身。
就是在这个时候,覃玉梅听到了消息。
她跨越一千二百公里,把陶品宣接回了家。
覃玉梅是亲人,也是恩人,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连累的人。
他像个废人一样躲在覃玉梅的店里,对自己的生死早已看淡,他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把猫包移到河水的正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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