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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品宣双手抱头,大颗大颗的泪从眼底滚落。
寒英抬手轻轻为他拭泪,泪珠灼热,烫得寒英心尖发疼。
“你不可能永远逃避,总要去面对,去解决,生命何其短暂,为何要因为那些不重要的人和他们的言语而白白消耗自己?若是对此做不到置若罔闻,那就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我……”
寒英把陶品宣的一只手缓缓拉下来,握在掌心之间:“你不是独自一人在翻山越岭,有我在,我可是星辰山百年难遇的大妖,如果讲不通道理,我也可以和他们讲讲拳脚。答应我,至少先迈出第一步,不要再把自己藏起来,不要再回避别人的目光,好吗?”
陶品宣把头抵在膝上,没有说话,过了好一阵,他抬起头来:“好,从明天开始,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他拿起一瓶酒,“但是今夜,就让我再醉一次吧。”
“希望明天醒来,你还能记得你说过的话。”
陶品宣凝视寒英的眼睛:“会,当然会,我一定会记得。”
他拿起酒,一口接一口,寒英守在他身边,像一位相识多年、心意相通的老友。
月影西斜,陶品宣嘴里叽里咕噜说着没有意义的胡话,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仿佛还有意识一般走到卫生间呕吐起来,腐烂酸臭的味道瞬间充满整个房间。
寒英被这股味道熏得头疼,忙跑到窗边把所有窗户都打开。
窗外无星无月,连路灯也熄灭,整个世界一片静谧,只剩夜风呼呼涌入的声音。
是梦吗
陶品宣呕吐完,身上沾了不少呕吐物,摇摇晃晃地往床边走。
寒英之前强行化形,内里已然受伤,后来又施展隐身术,导致体内灵气紊乱,此时的他比凡人还要弱三分,但看到陶品宣如此肮脏的模样,他忍无可忍,轻声念了一段咒语,陶品宣整个身子随之变得洁净。
寒英腿一软,一股眩晕感袭来,扶着窗台才不至于倒下去。他大口大口喘气,过了好一阵才缓过来。
陶品宣已经躺在了床上,寒英把毛巾在冷水里浸一会儿,再拎起来,拧得半干,替陶品宣擦拭脸颊和双手。
酒精造成的燥热让陶品宣浑身难受,这时有一点冰冰凉凉的东西落在身上,舒服得无以复加。
他闭着眼,抬手胡乱抓取,竟真的抓住了什么,冰凉又柔软,他很喜欢这个感觉,把手里抓住的东西拽进怀里紧紧抱住。
寒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臂被陶品宣禁锢,他现在身上的力气还不如一个弱柳扶风的女子,几次挣扎都徒劳无功,反累得气喘吁吁。
他把手里的毛巾往地上一摔,索性也躺到床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晨光暧昧,天色将明。
陶品宣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睁开眼,寒英的脸映入眼帘,他睡得很沉,鼻尖有一点细小的汗珠,一只手搭在肚子上,一只手还被陶品宣抱着。
陶品宣没有动,此刻他的脑子无比清明,他清清楚楚记得昨晚的一切,记得寒英说的每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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