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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空洞睁大眼,人偶般任由对方摆弄。
对方有血滴在他身上,滚烫。
而更炙热的,是对方身体。
他像是下一瞬便要被对方撕碎,却又马上被用尽全力地拥紧。
那力道仿佛要把他彻彻底底揉入骨血,要他与对方一起同坠深渊,尸骨成泥。
那场婚宴,最终到底没有进行下去。
叶云澜长睫低垂。
便听身旁沈殊问道:“那师尊……为何不打算找道侣?”
叶云澜沉默了会,答:“为师已不需要了。”
不需要?
沈殊不太懂自家师尊的意思。
也依旧不太明白,道侣对修行者而言,到底意味什么。
他只觉得有点烦闷。
从方才看见那道貌岸然的师伯对自己师尊大献殷勤的时候,就开始烦闷。
他费尽心思才靠近这人身边,成为这人徒弟。
人人都说,除了道侣,师徒已是修真界之中最为亲密的关系。
——除了道侣。
这人说现在不需要道侣,那以后呢?
毕竟以后的事,都是说不得准的。
沈殊忽然有一个大胆想法。
如果他和师尊,既是师徒又是道侣的话……
是不是就是这个世界上彼此最为亲密的人,再没有人可以再把他们分开?
这念头一生,便如野火燎原于他心底。
再难消去。
——
悬壶峰。
雪白帘幕之下,容峰主坐在桌边,正在给容染的手臂上药。
他将静心调配的药物敷在创口,容染蹙眉发出一声痛哼,容峰主便道:“这生肌散确实是有点痛苦。且忍耐,这样子伤好时候,才不会留疤。”
他轻轻摸过容染的手背,“染儿,你的手如你母亲一样娇嫩,若是留疤,便当真可惜了。”
容染眉目温顺,“我知,父亲。”顿了顿,又问:“父亲,什么情况下,那幻情蛊,会对人失效?”
容峰主捏着他白皙柔软的手,道:“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修了无情道,无爱无念,自然不会受到幻情蛊的影响。还有一种,就是此人意念坚定,而且对幻情蛊显现出来的人,虽然爱,但恨却比爱要多得多,如此,才能够抵住幻情蛊的诱惑,保留清醒意识。”
听罢,容染蹙了蹙眉,神色涌上一抹阴郁,“不管是何种原因,如今幻情蛊已经失效了。我该怎么办,父亲?”
以前他对叶云澜的欲望,并没有这么急切。
或许是他看惯了鸟儿关在笼中乖顺美丽的样子,当时不觉如何,可忽然看见鸟儿离开牢笼,展翅而飞的模样,便……再难控制想要将之彻底占有的欲望。
他是那样害怕,害怕那鸟儿飞着飞着,便飞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