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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明不要应该,他又改变口风:“好好好,你放心,我还能误了老人家的时辰。”他把店里的寿衣纸钱香宝蜡烛都推销一遍,“喏喏喏,纸房子最好,烧的人有排面,烧过去那边又住得舒服。”
雷明买了白布蜡烛一大堆,唯独没要纸房。他头脑发昏地骑了一天,回到家灯竟然是亮的。他惊喜万分,进去却见陈清峰和罗慧站在桌前,桌上用盘子盖着个大碗,是给他送的饭。
罗慧清楚看见他脸上的笑意隐去。
雷明顿了顿,回到现实,把买的东西放到一边。
“我给你换了把锁。”罗慧把钥匙递给他。
雷明没接:“没人偷。”
陈清峰劝:“你先吃点东西吧。”
“不饿。”
“明天我们来帮你扎白条做白帽。”清峰叹气,“你不请席,哭灵的人总要有,这钱我来出。”
“不用。”雷明知道奶奶不喜欢他哭哭啼啼,更别提让别人在她耳边声泪俱下,“时候不早了,你们先走吧。”
“那行,有事随时叫我。”陈清峰往外几步,回头看罗慧。
罗慧把钥匙放在桌面上:“对不起,我爸把大门的锁砸坏了。”
她没有等到雷明回应,亦步亦趋地离开。
陈秀春出殡前一晚,祠堂里吹吹打打,哀乐不断。树状的长明塔冷清地待在角落,一直待到灯盏里的油芯燃尽。
天亮了。罗慧和金珠给白事先生送来热粥和番薯,众人急哄哄地吃完,祠堂外的空地上炸开一道鞭炮,抬棺人来了。
八点过半,胡文海带着妻子,姚建明和姚建兰也一起来送别,跟在他们后面的则是胡汉以及车队里几个和雷明相熟的人。
他们看着雷明披麻戴孝,有的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有的虚虚握住他的手臂,胡汉把红包塞进他口袋,被他抽出来推回。
“干什么你,懂不懂礼数?”
雷明懂,但疲于应付,白事礼金先收再退:“我没工夫找你。”
“那就别退。”
雷明坚决不收,气得胡汉翻了个白眼,给陈秀春鞠了一躬便走。抬棺人看了眼时间,催雷明起棺,于是雷明走在前头,昨天夜里来送过陈秀春和单纯看热闹的人也慢慢聚集在偏厅门口。
罗慧在人群中看见了外公,她过去,有点想哭,外公却扯下她肩膀上的黑白布条:“你胡闹,非亲非故戴这个干什么。”
罗慧不敢顶撞,跟着他走了段路,又看见陈清峰的奶奶也站在路边。在鞭炮和哀乐声中,送葬的队伍来到村子西北的竹林,竹林里有两座坟,一座还完整,一座被提前破开。
雷明把奶奶和爷爷合葬在一起。
寒风四起,竹林掩映,周遭杂声满地,唯独没有哭声。
仪式结束后,雷明给抬棺人和白事先生结钱,村里人不免交头接耳:“发神经,哪有这么办事的,急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