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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第2页）

nbsp;nbsp;nbsp;nbsp;洛北直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依旧用突厥语回答她：“我叫乌特，听不懂汉话。我是来找活干的，不知道图雅小姐有没有活给我做？”

nbsp;nbsp;nbsp;nbsp;“有的有的。”图雅点了点头，一边用突厥语回答他，一边进院子叫她那两个突厥护卫：“来！你们俩带着他，去干点杂事儿。今天起，这小子就跟着我们戏团了。”

nbsp;nbsp;nbsp;nbsp;那两个突厥武士各自过来和洛北打了招呼，听他自称是北庭来的西突厥人，不由得长吁短叹地羡慕几句：

nbsp;nbsp;nbsp;nbsp;自从兴昔亡可汗阿史那献就任北庭都护，北庭的突厥人日子是越过越红火了，他们也想把家搬迁到内地来。可惜没有银钱，只能多跑几趟丝绸之路攒点身家。

nbsp;nbsp;nbsp;nbsp;洛北应和他们几句讨生活实在是难的话。图雅小姐已经走过来喝道：“好好的干活，不要就想着聊天的事情。明日出了宫，得了女皇陛下的赏钱，你们去酒肆里尽情地聊。”

nbsp;nbsp;nbsp;nbsp;那几个突厥武士只得各自低头干活。洛北学着他们的样子，把手边的几个头面手镯都用手帕擦得亮亮的，将破烂的道具修缮一新。

nbsp;nbsp;nbsp;nbsp;他是个学过医的人，手上的准度比旁人更准，倒是将几个细巧的机关修缮得很清楚。

nbsp;nbsp;nbsp;nbsp;那变戏法的波斯人见了，心生欢喜，和图雅道：“难得小姐雇了个好帮手，不如把他多留些日子。叫他和咱们一道去各地演出。”

nbsp;nbsp;nbsp;nbsp;图雅小姐只笑笑，也不答他，心里却想：叫这位大商人的朋友同他们一道颠沛流离？这波斯人真是老糊涂了！

nbsp;nbsp;nbsp;nbsp;翌日就是进宫的日子。天不亮，一行人便进了宫。几个武士都把刀剑丢在宫外，洛北嫌自己腰间太空，挂了那把他从沙漠古城里捡到的玉笛。

nbsp;nbsp;nbsp;nbsp;行到天亮，他们才看到那石拱门及汉白玉雕刻的拱桥。几个内侍出来，将他们引过拱桥，禁军打开沉重的宫门，将他们放了进去。

nbsp;nbsp;nbsp;nbsp;此处便是宫禁所在。洛北四下张望一番，暗自将各处岗哨记在心里。那从旁护送的禁军军官便是一喝：“不想要脑袋了？！随意乱看！”

nbsp;nbsp;nbsp;nbsp;洛北佯装不懂汉话，只缩了缩透，不再动作。他们在外间穿梭，走过数道宫门，挨了数次盘查，才将将来到宫禁之前，这里的拱桥只有三尺来宽，雕花精美的栏杆上镀有纯金。桥对面立着一堵白色高墙，只开有一扇小门，上方可见铺有琉璃瓦的飞檐。

nbsp;nbsp;nbsp;nbsp;一位宫中女官立在桥头：“可是图雅小姐的戏团来了？”

nbsp;nbsp;nbsp;nbsp;图雅小姐慌忙叫众人行礼，道这是宫中司乐，是负责一应演出的女官。

nbsp;nbsp;nbsp;nbsp;司乐走下桥来，审视众人一番，目光落在了走在最后的三个突厥武士身上：“这三个外男不准入内。”

nbsp;nbsp;nbsp;nbsp;图雅小姐忙道：“司乐姑娘，可否能放一个过去，我们这些东西笨重得很，又不能轻易落地上，不好搬的。”

nbsp;nbsp;nbsp;nbsp;司乐有些不耐烦：“急什么，这些东西自有宫人来帮忙。”

nbsp;nbsp;nbsp;nbsp;图雅只得回身，转而用突厥话对三人道：“宫中规矩严，你们三个就在这儿等吧。”

nbsp;nbsp;nbsp;nbsp;洛北哪能甘心真的留在宫外，闻言忙对图雅用突厥语道：“小姐，你不是叫我去给贵人们吹笛子吗？”

nbsp;nbsp;nbsp;nbsp;图雅这才注意到他腰间还挂着笛子，当机立断：“正是，正是，是我忙昏了头。”她又几步到司乐跟前：“这有个小子是我们的乐师，可否叫他和我们一道进去。”

nbsp;nbsp;nbsp;nbsp;“既然是乐师，就罢了。”司乐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跟在自己身后。

nbsp;nbsp;nbsp;nbsp;迎仙宫中处处帘幔低垂，先迎上来的是一对粉雕玉砌的俊俏郎君，正是那张氏兄弟。

nbsp;nbsp;nbsp;nbsp;洛北见了张易之，不免把头略低下些，免得他认出来自己。

nbsp;nbsp;nbsp;nbsp;“西域歌舞，这些日子都看烦了。”张昌宗吩咐道，“把那几个戏法和几个清净有趣的节目演上一遍吧。”

nbsp;nbsp;nbsp;nbsp;司乐和图雅都诺诺称是。只把几个戏法变了一遍。那波斯人经验老道，变鱼缸变鸽子都是手到擒来，只是大殿上无人应声，他也就僵在那里。

nbsp;nbsp;nbsp;nbsp;“这个戏法倒还有趣。”重重帘幔之中，传来女皇低哑的声音，“赏。”

nbsp;nbsp;nbsp;nbsp;波斯人和图雅忙低头谢恩，不一会儿便有女官端着一盘金银走了出来。波斯人双手接过了，又再三歌颂女皇陛下的天恩。

nbsp;nbsp;nbsp;nbsp;洛北抬头看去，目光与那女官在空中一碰——竟是褚沅。他立刻收回目光不敢再看，只同其他人一起低身跪倒，高呼万岁。

nbsp;nbsp;nbsp;nbsp;女皇说：“其他的都不要演了，听说还有个吹笛手，吹些曲子来听听吧，不要吹那些舞曲，朕都听腻了。”

nbsp;nbsp;nbsp;nbsp;图雅紧张起来，要知道，大殿演出和寻常玩闹不同，万一吹错或是吹破，都是会掉脑袋的，她佯作镇定，走到洛北跟前：“既然这样，乌特，你吹个你擅长的。”

nbsp;nbsp;nbsp;nbsp;洛北一时也想不到什么曲子，他横笛在唇边，吹奏的依旧是那首《敕勒歌》。

nbsp;nbsp;nbsp;nbsp;这一曲呜呜咽咽，袅袅悠悠，听者无不感觉自己已然置身草原，亲眼见到那片天地苍茫壮阔，风吹草低的景象。

nbsp;nbsp;nbsp;nbsp;一曲毕了，帘幔处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