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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下忙跪下:“没有没有,是真的没见到!”
苏及心下了然,原来是陆英找的借口,想支他离开牢房。
于是道:“不必再找,想来是已经交到陆大人手中了。”
说罢,假装没看见柳时清的无言求助,径直离开。
......
苏及回了牢房,却并未急着进去,而是在门口的看守拉了会儿家常。
牢房深处不时传出连连惨叫,苏及好似没听见,和看守从开封天气聊到家中寡母,再到刚过门的媳妇儿,将人一家老小聊了个明明白白,直至里面惨叫声逐渐弱,他才告了别,踏步往里走。
牢中寂静,只有细微的声响,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地上摩擦。
一股血腥味铺面而来,苏及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还未走近便碰上陆英,鼻尖的血腥味似乎更浓了些。
“走吧。”陆英凶相已消,面色如常。
苏及最后朝里头瞧了一眼,什么也没看清,于是收起好奇心,跟着出了牢房。
刚过寅时,天已开始泛白,街上行人寥寥。
苏及侧头看了看身旁一身血腥气的陆英,问:“这韦章是如何与鞑靼人取得联系的?他可招了?”
“他母族来自鞑靼,自小会说蒙语,河套之战中鞑靼人与他取得了联系,以他母亲性命要挟,让他将太子行踪透露。”陆英顿了顿,又继续道,“那日白起只带了百余将士在贺兰山一带探查,鞑靼人谋划已久,得了韦章传回的消息,带了万余人围剿......”
苏及沉默,韦章已是乌日格的弃子,先太子白起因他殒命,等待他的只有一条路。
他想起牢中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忍不住猜测韦章是否已经死了。
不过隔日,苏及便知道人还没死,不过算得上生不如死。
柳时清四下看了看,确信陆英不在附近,才道:“听说那韦章四肢尽毁,只能瘫在牢中,每日受尽折磨,生不如死,陆英却还命人每日用人参吊着一口气,啧啧,真是心狠手辣.......”
苏及捂住苏三姐耳朵,却收到几计白眼,三姐明显已经听了个全。
他压下心绪,这才是陆英的真面目,他先前还用李如玉施以威胁,想和陆英做交易,真是不知死活......
......
抗洪一役,柳时清成了开封的活菩萨,城郊的百姓将他称为河神转世,成日有不少祭品放在门口,更有人隔着院墙朝里祭拜,香灰和纸钱的灰烬顺风吹到院中,叫院里的人一靠近墙边就呛咳不止。
柳时清终于受不了,连夜收拾包袱住到了河道边上,一边指挥工人将乌日格炸出的缺口再次补上,一边演算他那套束水攻沙的治水之道......反正怎么样都好,就是不愿回去。
这日,难得的月明星稀。
苏三姐已经睡下,院中安静,也没有白日的烟尘。
苏及往杯中倒了酒,算一算日子,他离家已经一月有余,也不知道他大哥和珙桐他们如何了。
“二公子好兴致。”
一道声音从廊下传来,不用回头苏及也知道是谁。
陆英手中提了一坛酒,看来也是来此处饮酒的。
苏及举杯:“陆大人可要来一杯?”
陆英不推辞,在他对面坐下,苏及往他杯中倒了些酒:“重阳菊花酒。”
陆英饮下:“别有一番风味。”
于是两人对坐饮酒,一时无话。
苏及觉得不自在,但想着是自己邀人坐下的,只好当先起了话头:“据说先太子在位时多受人拥戴。”
“白起是当之无愧的帝王,比他那父皇强多了,能文能武,心怀百姓.......若是还活着,未来会是不可多得的好皇帝。”
听柳时清提起过,舅甥两人差了八岁,从小一起长大,关系极好,这也是为何陆英对白起战死执念颇深的原因。
苏及:“你执意要查清河堤溃决的原因是已经知道是鞑靼人干的?”
“一开始只是怀疑,我的人在开封附近见到了乌日格的踪影,之后便收到河堤溃决的消息,无巧不成书。”
苏及点点头,斟上酒:“那为何会怀疑韦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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