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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铖开车找到肖拂,人在马路牙子的路灯下,看上去挺狼狈。
肖拂趴在垃圾桶上一阵吐,他化过妆,很淡的妆,眉眼更加秀致。衣服一改休闲随性的风格,显得他腰窄腿长,总体来说整个人给人的感觉,由内到外的气质变得不一样了。
薛铖推开车门,站在旁边等肖拂吐干净。也许是光线太温暖,这时候的肖拂让他生出恍惚的错觉。
薛铖以为看到了苗青羽,如今他总是频繁的想起他。
苗青羽拍戏的时候通常要上点淡妆,赶上他下班去接人,结束拍摄妆都来不及卸就被他载回家。
他对娱乐圈的事一向冷淡,苗青羽知道他不太喜欢男人化妆的,相处时边好脾气的笑边背过身卸干净妆。薛铖余光轻轻扫过去,看到的就是苗青羽侧过脸温和的样子,至少他看着会心动。
肖拂吐完,扭开水漱了漱口。他翻身靠在车前,抬头看向薛铖,嗤笑:“你在我面前回忆谁,苗青羽吗?”
薛铖面色平淡,如今他说什么肖拂都听不进,平静说:“上车。”
肖拂自从那天离开医院,没过多久就被薛铖找到了。他动过卡里的钱,查出取钱地址托人在附近找不是件难事。肖拂取钱购置不少东西,把他自己从头到脚的改造一番,就在今天,搭上一个影视投资的老总。
薛铖专心开车,听不出语气的问他:“肖拂,你究竟要做什么,叔叔如果看到你变成这样,他在另一个地方也不好过。”
肖拂还在喝水,他被水呛了一口,笑着喘不上气:“薛铖,你扮出一副救世主的姿态给谁看啊?也难怪苗青羽会跟你离婚,你的态度真的让人受不了,他居然还能忍四年。”
薛铖捏紧方向盘,肖拂的话把他刺了一下。
肖拂继续开口:“我干什么,我还能做什么呢?不就做回我的老本行,拍戏呗。”他无所谓地笑,“我也不是一定要靠你养,你不满足我的欲望,总有人心甘情愿给我钱又跟我睡。”
“你自甘堕落。”
肖拂冷笑:“凭本事赚的钱,你有资格说吗。我告诉你,我今天搭上惠氏的老板,发现一个有意思的事。他最近投资的新剧《狼将》,可以塞个人进去。”他观察薛铖的表情,勾了勾嘴角,“这剧对接的男一号是苗青羽,苗青羽已经签好合同了。你说如果我顺利进去,会不会很有趣啊?”
“肖拂,你别再打扰他了。”薛铖心有一点无力和疲惫,“他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呵。”
薛铖把肖拂放在楼下,不是给他暂时住的房子,而是肖拂被人包后对方让他住的公寓。薛铖救得了肖拂一时,却不能救他一辈子,他亲眼看着青年时期起挂在心里的人一点一点变化,说不遗憾是假的。
当然肖拂会嘲笑他,他本来就是这样,是他用可笑又自以为是的感觉蒙蔽了自己。
肖拂下车,故意在车窗前对薛铖抛去一个媚眼。
“你看你,表面露出一副对我余情未了的姿态,其实心就是块冷冰冰的石头,你只爱自己,难怪苗青羽用几年时间都捂不热你,你活该孤独。”
直到肖拂离开,薛铖维持同一个姿势坐着很久没动。他突然想起苗青羽落在家里的那几封信,挫败地捋一把头发,眉间印出道深深的皱痕。
苗青羽的信他不该看,那是侵犯人**的事。离婚对他打击不小,看到阿姨把信拿给他,一时没忍住。
两人在一块同居起,他就清楚苗青羽把信当成日记写的习惯,他以为那只是苗青羽简单的生活工作记录,离婚后才意识到,信里记录的,全是关于他们彼此间的回忆。
心里得怀着怎样的信念,才能把同一件事反复坚持四年。
薛铖有个冲动,他拨通苗青羽的号码,对方关机状态,再打,没有动静,提示信号不在服务区内。
薛铖嘴角抿成冰冷的弧度,按下另一串号码。
修尼跟他女朋友下楼遛狗的时候,意外的接到薛铖电话。他挑挑眉,不算客气的问:“薛律师有何贵干。”
“打扰了,苗苗手机怎么不在服务区,他出去了吗。”
修尼冷笑一声:“薛律师,别说他要做点什么,他现在跟你没有关系了,在一起的时候不珍惜,现在表露出后悔的样子给谁看。”
薛铖无言,语气不热不冷地回:“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
修尼气得嘴都歪了,他从不知道薛律师脸皮修炼到这副厚度:“他去卞城了。”说完直接关掉手机,勤勤在逗丘比特玩呢,诧异抬头,“怎么那么大火气。”
修尼说:“男人都爱犯贱。”
勤勤看他:“你不也把自己骂进去了。”
“我不一样啊。”修尼捉摸不透薛律师,结婚的时候惦记白月光,合着伴侣跟白月光都想照顾得无微不至。真要离婚了,白月光扔到一边,频繁的想方设法从他这里翘点口风。
搁在手心的宝贝不珍惜,掉在地上才想捡起来,这是大多数男人的通病,薛律师在法庭上再厉害,也免不了这恶俗的通病。
薛铖回到家,不是他的单身公寓,而是他和苗青羽的那间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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