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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宝玉第二次主动“暂停”天幕。
第一次是误打误撞,第二次则是为了维护探春的体面。
探春是赵姨娘所生,又与贾环一母同胞,刚才天幕上说起贾环与赵姨娘的种种不堪,探春眼泪都快出来了。
宝玉看着着实心中不忍,便伸出手冲那天幕一阵乱点,点出了"是否暂停",然后点了写有“是”的那个圆圈。
天幕便自此停歇。
这一切,探春都看在眼中,自然对宝玉哥哥感激不已。
正当贾母等人纳闷的时候,探春来到宝玉身边,道:"宝玉哥哥,你着实不必如此……我自是太太养的,旁人的错处,怪不到我头上来。”
宝玉却听王夫人还在叫着要去拿贾环和赵姨娘来问话,他也很无奈地摇摇头,道:"都是一家人,原不该分什么亲疏……”
这时探春察觉出不对,忙问:“宝玉哥哥,你怎么了?”
就见宝玉“唉哟”了一声,抱着头道:“好头疼!”
探春忙要招呼正在气头上的贾母与王夫人,就见宝玉大叫一声,忽然跳将起来,离地能有三四尺高,口内乱嚷乱叫,说起胡话来①。
变生不测,贾母与王夫人全都慌了神。这时候谁还能记得要去找贾环和赵姨娘的麻烦?
宝玉全不听人劝,越是有人来问他,他便越是拿刀弄杖,寻死觅活。
贾母与王夫人都是又惊又恐,各自放声痛哭不止。
另一头,就见凤姐手持一把明晃晃的钢刀砍进园来,见鸡杀鸡,见狗杀狗,见人就要杀人①。
原本一大家子人好端端地聚在怡红院里看着那天幕,谁知仙音突然一停,竟然冒出这样的祸事。
不多时,外头贾琏也得到消息,忙不迭地冲进大观园里来,见到凤姐盯着他,就像完全不认得他似的。贾琏痛叫一声,也不怕凤姐手里那刀子,上去直接抱住,这才让旁的婆子觑着空儿,夺下刀来。贾琏亲自把凤姐抱进房内去,平儿、丰儿等人跟在后头,哭得泪天泪地,谁都不像个人。
好不容易宝玉与凤姐被制住,贾母等人第一个想起的都是大夫,忙命人去请王太医。
王太医来看了,只是摇头,说他医术着实拙劣,不识此种病症,请贾家另请高明。
贾母等人听见说这不是病,便越发没了主意,只知道干哭。旁人七嘴八舌地出了一堆主意,却没一个见效的。
当晚,亲戚家纷纷得到消息,林如海最先来看过,后脚跟来的就是刚刚回京述职的九省统制王子腾,忠靖侯史鼎、邢大舅邢小舅等人,薛家也使人过来看,还送来了一堆惊风散之类的药物,只不过都用不上。众人七嘴八舌地出了一通主意,却大多听着便不靠谱。
唯有贾琏,还按照各人出的各种主意,四处奔走请人,不肯放弃。只不过无论他尝试什么方法,符水、僧道、跳神、送崇……似乎都不起作用。
整整一晚,宝玉与凤姐二人,都是人事不省,浑身高热,口内说的全是胡话。
贾母与王夫人等,都在宝玉凤姐榻前守了一夜。待到第二日清晨,外头敲着四更更鼓的时候,宝玉凤姐都没有半点起色。贾府众人都不晓得去睡,跟丢了魂儿似的,木木地守在榻前,望着宝玉与凤姐两人。
这时,探春肿着一对眼,走进怡红院,向着贾母与王夫人跟前就是一跪。
“老太太,太太,探春有一言,想要说与家中长辈们知道。”探春心中亦满是愧疚,早已哭得双眼红肿,声音沙哑。
贾母眼珠子略活动活动,转向探春。
王夫人却还记得对赵姨娘和贾环的恨,那眼神里就夹杂着厌恶。
探春一概不管这些,一五一十将昨天下午宝玉是如何为了顾及她的情面,如何伸手去点,停住了那天幕的事一起都说了。
“三丫头,你的意思是……”
“探春的意思是,”探春说得极有条理,“昨日那天幕上,兼仙曾经提过,说是有一桩害人之事。昨日天幕上所说的,俱是与宝玉哥哥有关,所以,我在想,天幕所说之事,或许就是害了宝玉哥哥和琏二嫂子之事。”
“哎呀,我的儿,你怎么不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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