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然而他过往的所作所为,也叫他丝毫没有立场去指责程嘉束。
憋屈与不甘交织,还有被拒绝的羞恼,叫祈瑱心中如烈火炙烤,分外地焦灼难受。
但他亦是性子刚强之人,更不肯在程嘉束面前失了颜面。终究是强压了满腔情绪,硬梆梆道:“夫人一片慈母之心,当真叫人动容。那便依夫人所愿罢。”
说罢躺下自顾睡去,一夜无话。
……
清晨,一行人马骑行在官道上,马蹄踏上厚厚的积雪,发出“簌簌”的声音。
常顺觑了一眼面色平静的祈瑱,总觉得他今天心情似乎格外的差。这真是奇了怪了,以往几次从别院离开,侯爷都是一副心情不错的模样。这次却是怎么了?虽然面上看不出什么,但常顺跟随祈瑱多年,自然对他的情绪变化极其了解。
只是想到昨夜问到的事情,常顺还是稍稍驱马前行,与祈瑱并肩低声道:“侯爷,关于话本的事,属下打听到些消息。”
祈瑱闻言抬手制止了他,两人驱马前行了一段,这才道:“说。”
常顺说:“昨天晚上我问了杏姑,原来夫人那些话本子,都是她拿去书肆卖掉的。”
祈瑱闻言便冷冷扫了常顺一眼。
常顺缩缩脖子,不敢再说话。
祈瑱素来知道常顺的习性,也懒得管他与杏姑的纠葛,皱眉道:“那杏姑也知道夫人的身份了?”
常顺摇头:“那倒不知。杏姑只当自己卖的是夫人陪嫁的书。她不识字,不知道这些。价钱也是夫人事先谈好的。”
祈瑱沉吟道:“我记得杏姑不是府里头的人?”
常顺道:“不错,杏姑是从附近庄子里雇来的。没有夫家。”
别院几个人的信息祈瑱其实也是早就知道的,不过确认一下罢了。祈瑱道:“她到底是牵涉进此事了。让她与府里签了死契。”
想了想,又补充道:“悄悄去做,莫要让夫人知道了。”
常顺垂首应是。
这次回府,裴夫人倒并未再将祈瑱叫去责备。这倒叫祈瑱暗暗松了口气。
他被程嘉束拒绝,已是倍觉羞辱,此时此刻实在不想再去面对母亲。
只到了晚间,他才知道母亲并没有消停。
母子二人刚用过晚膳,裴夫人便把方才在一旁伺候的婢女推了出来:“瑱儿,你如今也老大年纪了,膝下也就晟哥儿一个,实在是单薄,不成样子。这是我身边的璎珞,你是知道她的,最是细致周到不过。我原也离不得她,只你屋里头那些个丫头粗手笨脚,不能讨你喜欢,身边竟没个贴心的伺候人。现在把璎珞给你,我也能放些心。”
说罢又吩咐璎珞:“以后跟着侯爷,要小心伺候,若叫我知道你们贪玩,不好好当差侍奉主子,仔细你们的皮。”
璎珞蹲身福礼,满面含羞看了祈瑱一眼,低头应是。
祈瑱满心烦躁。只他再清楚不过自己母亲的性子,最是执拗不过。若此时拂了她的意,指不定她又要在何处生事。还不如就此应下,息事宁人。
当下淡淡应了声是,裴夫人方才满意叫二人离去。
祈瑱将璎珞带到自己院子,不过嘱咐两句便自去洗漱,也并不叫她近前伺候。他自来性子冷僻,从八岁便任五皇子伴读,没少在皇宫里居住,后又在兵营,从个小统领做起,早就不习惯有人贴身伺候。便是母亲给的人,多给两句嘱咐已是够了,旁的也不会多理会。
而原本房里的两个大丫头凭云与听雨,本就没有多少机会贴身服侍,如今又多了一个璎珞争宠,心里如何能服气?只这璎珞是老夫人指派的,天然就高她俩一头,她们面上却不敢显露。只暗中有没有排挤使绊子,那就不得而知了。
也就璎珞自己,本以为自己跟了侯爷便有了前程,不想侯爷白日里都是在书房,只晚间回来歇息,但是洗漱沐浴也不需人伺候。
况且凭云听雨两个,一个管着祈瑱的衣裳配饰,一个管着祈瑱茶水饮食。至于洒扫清洁又有小丫头操持,璎格顶着个服侍祈瑱的名头,竟是找不着多少机会接近祈瑱。如此无所事事过了几日,瞧着凭云听雨那看似客气,实则若有似无的嘲弄之意,叫原来以为自己大有可为的璎格心浮气躁起来。
璎格亦是知道,过了这几日休沐,侯爷便又要回军营,那时候十天半个月不一定回府一次,再想找机会亲近侯爷,便更是难了。她思忖了两日,终是下了决心。
晚上又是到了祈瑱沐浴的时间。丫头们备好热水,凭云将换洗的衣物摆在浴桶旁,听雨在一边薰了香,备好香胰子、布巾,待见到祈瑱进来,两个人便行礼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