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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程嘉束回来,残酷的现实便立即摆在眼前:这个端坐在上首、接受自己请安行礼的女人,才是晟哥儿名义上的母亲。
她几乎要说不出话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才勉强答道:“下人们传话的时候,晟哥儿正在午睡,便没有叫他一起。”
祈瑱冷冷道:“睡着叫起便是。他母亲许久才归府,岂有他做儿子的不请安还安睡的道理?”
李珠芳如何能让晟哥担上不孝的名头,心中酸楚,却也只有道:“侯爷说的是。我现在便赶紧回去,叫晟哥儿过来给夫人请安。”
程嘉束坐在一旁并不插话。
这个时候,不需她做好人,也不会有人领她的情。祈瑱如何说,旁人如何应,她只需看着接着便是,多余的事情不必再做。
两位姨娘回去不多时,晟哥儿也就过来请安了。
这孩子生得清秀,初次见程嘉束,有些怯生生地。
想是奶娘路上已经教导过他,虽然有些畏生,还是规规矩矩地磕头行礼:“孩儿给母亲请安。”
程嘉束自然不会跟孩子为难,微笑道:“好孩子,赶紧起来罢。”
又叫柳月把玉佩给了晟哥儿,便算母子间见过礼了。
祈瑱见儿子行了礼,面色也缓了下来,招手把晟哥儿叫到身边,问了他这两日的功课,又问了些日常起居,这才叫奶娘把他带下去。
第85章祈家家事
程嘉束一大早便出发来京里,中午不过草草吃顿饭,便又见了几人,此时诸事完成,终于露出些疲态,不由打了个呵欠。
祈瑱便道:“你也是辛苦了。先歇息一会儿,晚上还有家宴呢。”
程嘉束便解头发换衣服,想到魏姨娘,便问祈瑱:“魏姨娘的脸是怎么回事?好好儿的,怎的脸上划这么长个道子,怪可惜的。”
祈瑱不防程嘉束问得如此直白,不由有些尴尬。
其实这样的事,换作旁人,定是私下里叫下人们打听,表面上却云淡风轻,装甚么都不知道一般。也就束娘这样的,直愣愣地便去问他妾室的事。也亏得祈家人口简单,上下不过几口人。若是遇到那祖孙几代,妯娌各房混住的,束娘这性子,不晓得暗地里要吃多少亏。
但他自己就是个心计深沉,多思多虑的人,偏也就喜欢程嘉束这样直来直去的性子。夫妻至亲,本就该无话不谈。她有疑问,他倒是更愿意她直接问他,而不是自己私下打听。尴尬,也不过是因为这事儿不大体面罢了。
祈瑱便将当年的事简单说了。
程嘉束不由感慨:“可惜了魏姨娘那张脸了,多漂亮啊。”
祈瑱扫她一眼:“你不是素来说自己气量小么,怎的今天这般贤惠,还替魏氏说话了?”
程嘉束叹气:“你们这些俗人哪里能懂,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魏姨娘这样一张脸,虽说便有那道疤,也不掩美色,可终究让人可惜啊。”
祈瑱默然,随即问她:“那她们两个,你待如何处置?”
程嘉束诧异看着他:“你自己的妾室,你来问我?”
祈瑱叹气:“不是你这个醋坛子说过,你的地方没有给妾室留地儿么。”
程嘉束不说话了。她初来乍到,还没有习惯此处是自己的家,自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只她再傻也知道这话不能说出口。便若无其事道:“还能如何,就这样呗。我虽是这么说,可也不能让人家没有个活路。譬如魏姨娘这样的,离了侯府,哪里还能有容身之处。也就这样罢。”
祈瑱闻言不由便看程嘉束。她面容平静,眼神清澈,显然那话并不是违心之语。
祈瑱心头便是一软。两人相处这许久,祈瑱也知她性子,绝不是随口一说的气话。他本就于女色上不大看重,现在与程嘉束情投意合,之前便细细考虑过如何处置府里的两个姨娘。
李珠芳好说,就凭她从前做的那些事,程嘉束怎么待她都不为过。
只是魏氏却实在无辜。她又不能生,便嫁人也嫁不得,祈瑱已做好将她送庄子上养着的准备了。不想程嘉束虽然有些醋性,但终究心肠是软和的。
不管一个人自己是什么样子,总希望身边的好人多些。谁都不希望自己的枕边人是个冷血冷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