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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娜娜摸不清他想法,她进圈子一年,不缺人脉资源,所以干干净净的,很爱惜自己羽毛,不结交爱玩的人,也不去任何酒局,付唯想找拉皮条的,她还得费些功夫。
不过她从不担心付唯吃苦头,所以答应了帮他这个忙。
付唯打完电话,拿起桌上的水瓶看。便利店没有的品牌,瓶子比普通矿泉水小,瓶盖黑色瓶身是玻璃。
他倒掉瓶中剩余的水,用海螺贝壳填满瓶子,摆在了自己的床头。
贝壳是大一的夏天,他在海边沙滩捡的。第二年的夏天,他认识了程期年。那时他还在南大读书,程万里生日在酒吧组局,陈星粥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成功在程万里面前露了脸。
付唯被叫去当司机,他在南大小有名气,陈星粥走哪都带着他,只为了让他作陪衬。程万里对他一见钟情,可付唯当时在南大,是出了名的难追。
程万里和朋友打赌,三个月一定追到他,赌局是绝版签名球衣。付唯躲在墙后听到了,之后程万里追他,付唯并不松口。
眼看三月期限要到,或许是得不到不罢休,又或许是面子过不去,程万里不知道怎么的,就说动了家里人,说喜欢他,要和他订婚。
程家两个婚生子,程家大哥程烽火,是前任太太留下的。程万里是现任太太所出,也是呼声最高的继承人选。
陈家听说了这事,为了与程家交好,从中获取利益,极力来劝说他养母。假如付唯与程万里订婚,日后对付家的助力也不小。
养母没有立即同意,而是先问了他意愿。付唯同意了,没有丝毫勉强之意。养父母很高兴,陈家更高兴。
唯独付唯无悲无喜,整个夏天他过得很平淡,对任何事都再提不起兴趣。夏末他们去程家商量订婚事宜,那天风很大雷声很沉,程家主人并没有出现,接待他们的是程太太。
程万里也不在,长辈们说话,付唯出去等。他坐在屋檐下的走廊上,听着耳中连绵的滚雷,沉闷地砸在自己心头,他的心情如阴云般发灰。
大风吹得他的发丝飞起来,雨被风卷着落下,斜斜地打在他脸上,淋湿了他整张脸庞。睫毛变得又湿又沉,黏稠厚重地粘在一起,起初他还抬手去擦,可擦干了又淋湿,他也就不再管了。
程期年戴着帽子从他面前走过,分明已经大跨步走过去了,却又重新退回来,站在雨里大剌剌问:“你哭什么?”
付唯抬起沉湿的睫毛,看着程期年帽檐下的脸否认:“我没哭。”
他说话语气正常,眼眶也没有红,程期年却笃定他在偷偷哭,一步跨上台阶弯腰看他,问了句毫不相干的话:“吃薯片吗?”
付唯抬着眼没说话。
程期年从包里拿出薯片,“海……”
雨雾中程家大哥撑伞走近,程期年挑了一下嘴角,拎着那袋薯片问他:“我英文不好,你帮我看看,这是什么口味的?”
“海盐味。”付唯说。
程家大哥停在他们面前,显然是专程来找程期年。将薯片丢进他怀里,程期年走入雨中,漫不经心地压帽檐,“送你了,不吃就丢掉。”
付唯吃掉那袋薯片,后来才知道,他是程家接回的私生子,程家人尽皆知的草包,受尽程家人的冷眼。程家与他关系最好的,只有住家佣人上小学的儿子。
他吃掉的那袋薯片,是程期年买来哄小孩的。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第二天付唯找陈星粥,将垃圾桶的照片给他看,陈星粥当场拍桌子发怒,只觉得丢了颜面,在办公室里破口大骂。
付唯语气缓和:“表哥别生气,我可以帮你。”
陈星粥从小认识他,知道他脑子好办法多,闻言有些心动,也有几分提防,“你为什么要帮我?”
“表哥知道我家公司出事了吧。”付唯说得委婉,“我毕业回来还没找到工作,如果表哥顺利和程氏谈上合作,到时候……”
他话没有说完,陈星粥已经领会,脸色稍稍缓和,承诺不会亏待他。
他顺利地从陈星粥手中,拿到了程期年近一周行程。
行程上写着,今晚在南郊有场拍卖会,程期年确认会出席。拍卖会的邀请函,他通过陈星粥拿到了,在天黑下来以前,他返回家中换衣服。
拍卖会不问姓名不问来路,只认客人手中的邀请函。傍晚付唯入场时,在门口领到一张半脸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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