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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守业道:“他们都在忙。大有在做织机,清哑在织锦。不是织锦大会就要到了吗,正赶货呢。就怕人吵,关在屋里忙,连饭都不出来吃,都要人送进去。有时一天一夜都不出来呢。我想见一面都难。”
严纪鹏听这口风,直接把见清哑的机会给堵死了。
方初听了却心疼起来,想设计织锦最伤眼睛,她这么累,别伤了眼睛才好;还有,吃饭正常吗?睡觉正常吗?
正想着,忽觉有人看他,严纪鹏也咳嗽。
抬眼一瞅,郭守业正狐疑地打量他呢,方觉走神了。
他忙集中心神应付老汉,和他说起生意买卖上的事来。
郭守业巴不得只说买卖,如此便不用纠缠亲事。
就听方初建议他,万不可把所有订单都押在官方,虽说宫中和官府的银子最好赚,但也最难赚。好赚,因为利润大;难赚,打点难,遇见上面有难处,便拖欠货款不给也不是没可能。
郭守业忙道:“这我听沈老爷说过。”
方初道:“皇商就是图个名头。我们各家都把列为贡品的织锦按数上贡,其他则自己售卖。像郭家这样,若全部棉制品都销往宫中和官府,上下打点的费用就不是小数。万一遇见灾年或边关打仗,国库困难,收不回货款也是有的,且容易被官员勒索。”
严纪鹏证实确实有这样情况。
郭守业听得心惊,忙问可有好法子。
方初道:“反正郭家所有技术都是公开的,并非独家经营,就以根基太浅为由,让一部分给别人做,剩下的自己售卖。以郭家的名声是不愁卖的。这样既保证皇商地位,又不至于出事血本无归。”
郭守业连连点头,觉得还是早做准备的好。
郭家根基浅,可经不起折腾,比不得他们世家。
方初又说北方天寒,提议他将销售路线向北方扩展,还有西部和海外;又说为了省运费和缩减成本,最好在其他棉花产地建立郭家分铺和作坊……
他在家针对郭家的情形狠下了一番功夫的,此时侃侃而谈,十分从容有见地,严纪鹏都刮目相看,更别说郭守业了。
他也不求别的,务要求给郭守业留个好印象。
如此谈谈讲讲,转眼过午,那边酒宴已经准备好,吴氏亲自来请他们去隔壁屋用午饭,指挥丫鬟婆子上酒送菜送果。
方初见了吴氏,也打叠起笑脸趋奉。
吴氏也客客气气的,满脸笑容,并不冷淡他。
她最疼闺女,闺女就是她的命,方初救了她闺女,怎么说都要好生感谢,结亲的事是另一回事,不能因为这个就忘了救命之恩。
用罢饭,方初先离席,说头次来郭家,要去附近走走看看。
郭守业要派人带他去,他推辞了,说不走远。
郭守业便任凭他去了。
方初在院门前站了,朝田野眺望一阵,又转回来。
“怎么得见清哑呢?”他想。
因瞅见附近没人,忙从荷包里掏出那竹哨,放进嘴里用力吹响。
停了一会,又吹了一声。
隔了一会,再吹一声。
第三声刚落,就听院内传来一声竹哨应和。
他大喜,激动地迈进门槛,朝声音来处走去。
进院后,就见丫头婆子在上房进进出出,端茶送水,还在伺候严纪鹏和郭守业,并无别个人来,也不见清哑。
方初走到墙根处,又吹了一声竹哨。
跟着,他便听见后院传来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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