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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街侧,被绛紫色灯光和玉兰树掩映的某间高级会所,进出都是红贵娇客,房间装潢低调典雅,红木的赌桌,墙上镶着名画真迹。
楚珣拿一方手帕揉了揉鼻尖,擦拭眼镜,不急不缓,无视身旁忌惮的目光。
侯一群拔掉嘴里的烟,直接往红木桌面上一捻,摁出一块烟熏的斑。他郑重其事摸一摸脖子上挂的开过光的翡翠金佛:“10万,妈的,老子有神光护体,我就偏不信这邪。”
冯小勇叼着烟嘲笑道:“群儿,今儿推码子推得,手都颤了吧?”
楚珣嘴角浮出笑:“手颤,心也颤呢吧?”
侯一群抬眼,眼珠往楚珣脸上剜了一眼:“小二,少跟大爷牛逼啊。”
楚珣微笑,笑得优雅:“我就这么牛逼。”
赌桌上推筹换码,觥筹交错,美女巧笑嫣然花容倩影。侯公子一双眼斜盯着楚珣,不甘心,楚小二这小子,几年没接触,越发嚣张厉害了,小时候真没看出来,算是个人物……
楚珣自从那一趟芝加哥出任务回来,有意无意地,时常与侯一群这帮人混在一起。双方虽说脾气性格和手下生意都不对盘,毕竟一个圈子里晃荡,父辈同朝为官,整日抬头不见低头见,交往的人常有交集,碰面机会很多。
侯一群自从拍卖会失手,龙头让人盗了,还被烟火呛出个急性支气管炎,之后就一路走霉运,脖子上挂八个弥勒佛也转不过他的衰运。公司作为中间人没赚到佣金,倒赔进去一笔运营资金场地费用。他最近通过香港港口运出一批集装箱,也因为关卡查得严谨,耽误了利润。
富贵人家身居高位者,都特讲迷信,常年去大庙捐钱,拜佛烧香,家里请高人指点。侯一群请与他家交好的那位“老佛爷”给他看了,老头子指点他说,有人挡你的害,你的运势有大转折。
谁他妈敢挡侯爷的害?邪性了。
侯一群放眼望去,身边人也查不到蛛丝马迹,想不出来谁敢在他地盘上动土。他生意受挫,心里烦闷,出来喝酒打牌的机会就多了。
楚珣也正想找侯少爷聊一聊,摸这人的底。双方于是一拍即合。
侯家身为党内元老之后,裙带深厚手握大权,在军委里有势力地盘。侯少爷不学无术屁毛本事都没有,依仗祖宗阴德的庇荫,现在也是总参三部下属某处处长,控制广州香港的联络处,利用军队内部的通行证参与走私,只可惜经济上的罪证不足以撼动根深的大树。即便有了证据,还要看上面舍不舍得下手整治。楚珣在心里掐算,他想挖掘更深的东西,把大树烂掉的树根从地底下挖出来,看侯家还能风光多久。
霍美人儿款款而来,穿一件黑金色低V领裹身长裙,暗光下闪闪发亮,一双大眼妩媚灵动。
“老子手气太他妈背了。”侯一群拍拍身旁座位,“欢欢,过来帮哥揉揉肩膀,转转运。”
霍欢欢是圈内交际场上一朵名花,很多公子爷和老总出入饭局牌局都喜欢带她。她有名气,有面子,价位虽高,但是人大方爽快,聪明有眼力价儿,服务全套一条龙,从来不扭捏小家子气。
霍欢欢在心眼里琢磨,侯大少爷您要转运,我给您搓全身都没用,我也没那个运。您家里富比国库都嫌运势不好,我们这些小的,还等着从你身上拔毛喝汤呢。她很拿劲儿地给侯一群捏膀子,又悄悄对楚珣抛几副媚眼。
座上姓冯的这位爷,也是有来路的,当朝小太子之一,跟侯一群是一路货色一起倒腾生意。冯小勇实打实是个浪荡流氓胚子,说:“嗳,这把谁赢了,让欢欢坐大腿,摸奶!谁输了,欢欢捏他的蛋!”
侯一群:“操,来。”
霍欢欢:“讨厌不讨厌啊!”
冯小勇:“来不来?楚珣敢不敢来的?!”
楚珣拖长声音:“来啊——”
楚珣心里暗骂,姥姥的,这赢牌花式倘若是拿皮带抽侯一群的腚,二爷说什么也把这局啃下来。
楚珣眼角光芒如电,牌桌上指尖轻挑,掌心下捋出五张同花大顺,干净利索。
他赢牌之后露出单纯的笑容,小孩儿似的,笑嘻嘻地躲开霍欢欢腻上来的脸,没往奶上摸。
他顺手从花瓶里扽出一根孔雀毛,骚美女胸前的痒。霍欢欢的事业线厉害,深沟一下子把孔雀毛都夹住了,撒娇说“讨厌么”。
这天,一伙人打完牌,浑身乌烟瘴气,眼底猩红,出去找地方吃饭。
冯小勇的手从身后绕到霍欢欢胸脯上,在深V领里重重捏了一把:“欢欢,哪吃?美女挑地儿。”
霍欢欢知道楚少爷重口味,喜欢吃辣,赶忙讨好道:“就去吃水煮鱼。”
春秀路上这家以水煮鱼出名的店,毗邻三里屯酒吧街,常年客流如云,饭点时分排了长队,生意爆满。这群公子哥儿手里有VIP金卡,老板为巴结他们递的卡,这些人都难得赏个脸。
经理亲自将几位迎进去。楚珣一进店就觉着,店内气场不对劲,今天就不该来这儿——碰见熟人了。
熟人是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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