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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珣赶忙道:“您吩咐?”
霍云山爽快道:“俺家那个小二,是个实诚人,虽说脾气不抵老子当年那么冲,可也是个直肠子的,不会舔么领导,不会来事儿。那愣小子,恁以后多帮着他、提醒他,别让他犯错误挨批评!”
“老子怎么样了都无所谓,俺终归还是希望俺这儿子能过得好。”
霍云山说得坦率,楚珣一听,想要满口答应,又不能说实话,只能点点头。
霍云山意味深长地望着楚珣。他三五年都没见过小儿子,但是他一眼就猜出来,心里明镜儿似的。他也曾经是个军人,为国家效过命,明白这里面的门道,不该他问的,他也不打听。不看别的,就凭他家小二一身黑衫黑裤冷峻威仪的气质,利落的身手,还有身上抹不掉的伤痕,脸上嵌的细线刀疤……
楚珣在屋里跟霍大大翁婿间谈私房话,不知道另一头那俩人,也在悄悄谈话。
院子里,霍传武从花架子下面走过,楚怀智回头,瞅准时机,一招手:“小霍。”
霍传武连忙走过去,脚步无声,神色却一下子庄重。
楚怀智口气沉稳,目光尽力温和:“小霍……你辛苦啦。”
霍传武一愣,不太会跟长辈套热乎,不知说什么好。
楚怀智由衷地说:“我还没机会感谢你,工作不容易,为了小珣那孩子,经常让你受累,受委屈。”
传武忙说:“没有,不委屈。”
楚怀智直视传武的眼睛,军人间的郑重其事:“你在外面是拿命保护我儿子,执行任务。无论于公,还是于私,老子对你说句感谢,应当的。”
楚总长讲完这话,顿时觉着自己好像过分讨好小霍同志了,完全下意识的,还不是为了楚珣着想!
传武沉默了一会儿,在未来岳丈面前,也讲不出个花里胡哨海誓山盟,不会来假招的,只郑重地说道:“您放心,我护着他。只要我还在,他就肯定在。”
楚怀智点点头,废话不必说,都信得过。
他那宝贝儿子,私生活性取向某些方面,恐怕这辈子都不能让做父母的如意。小珣性格固执,极端自我,认准的事轻易也掰不回来,当爹的着急上火没用。他不明着支持,可是心知反对阻挠没用的。
楚怀智考虑全面,也有自己一番私心。倘若让他给小珣选个可信的人,还能选谁?这些年哪个臭小子对他儿子最是死心塌地,脾气对路,志同道合,乐意守着他儿子,他个当爹的看不出来?
所谓知根知底、两小无猜,不仅是俩孩子之间,对于双方家庭也是一样。楚霍两家至少互相知晓底细,人品人物可靠。楚怀智心里捉摸,小珣倘若哪天变卦了,从地缝里再冒出一个我们不认识的“儿婿”,老子还怕看不顺眼,恐怕还不如霍小二呢。
……
这天也是话赶话的,凑巧了,楚珣原本已经站起身,又转回去:“霍大大,当年跟您家不对付的姓侯那家子,告密坑害大军的,您还记得?”
霍云山拍拍沙发扶手,哼了一声:“那些人,道不同不相为谋。”
楚珣避免泄密,只含糊说了一句:“多行不义,作茧自缚,他家很多事做得过分,得罪不少人,早晚的事。”
霍云山直言不讳:“老子从前开罪过姓侯的,他们记仇。”
楚珣问:“怎么的?”
霍云山眼露轻蔑:“姓侯的没有屁大的本事,凭他家老太爷红军八路军时期攒下的军功,混到军委里面,身上穿一身军皮,腰里没枪,莫有下过部队,莫有摸过一天的枪,档案里的花哨是后来人给他添上去的,丢人。”
楚珣:“……”
楚珣突然大步上前,两眼瞳仁射出迥异的亮光,盯着霍云山:“这话是谁说的?”
霍云山:“老子说的,怎的?”
楚珣:“您对谁说的?”
霍云山:“当年姓侯的随军委主席上38军驻地观摩演习,在指挥部里指手画脚,胡乱放炮,干扰红军蓝军指挥官发令,当场让老子顶回去。老子直截了当说他,‘恁是懂打仗,还是会打枪?身上穿军装,腰里没摸过枪,枪子儿从哪个洞里钻出去的恁知道?瞎吵吵个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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